河南省,周口市,开封市,登封市,2017年7月。
最早接触胡辣汤在西安,这口味独特的稠汤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小巷小店里普普通通的回民餐馆做的廉价的肉丸胡辣汤,就是下面这个模样,丸子是牛肉的,配上莲花白(卷心菜)、土豆、胡萝卜、豆角之类,营养丰富均衡,清早来上满满一大碗,浇上油泼辣子,提神爽口饱腹,实为生活享受。
那时就以为胡辣汤是西安特色小吃,后来才搞清楚,蔬菜肉丸胡辣汤是西安回回在河南胡辣汤的基础上改造的。胡辣汤的主要流行地域也就在河南与陕西两省。同治回乱,陕西人口骤减,大批河南人由此进入陕西,再加上清末民国的几次大饥荒,河南人饿急了就往陕西窜,这使得现如今很大比例的陕西人的祖籍是河南。比如吧,还是不比如了……惹事。
胡辣汤的正源在河南中部,出名的有两个地方,一是周口市西华县逍遥镇,另一个是漯河市舞阳县北舞渡镇,前者更有名气些。周口与漯河挨在一起,这两个镇相距不到一百公里。
那一年游河南,在周口逗留两天,没去逍遥镇。其实也用不着专门去寻正宗,胡辣汤是一种平民化的小吃,并不那么讲究,在周口市的任何一个传统早餐店都能吃得到,在整个河南,逍遥镇胡辣汤口味也差不太多。本篇中的照片既有周口的,也有在开封、登封的。
胡辣汤又名糊辣汤,这个“糊”说明了汤的特点,粘答答的一碗,所有的配料都稠稠地交织在一起。
胡辣汤的主料是面粉。揉出的面团洗出面筋和面筋水,将面筋、牛肉沫、粉条、海带丝、豆皮、花生、水发黄花菜等一起炖煮,最后加入面筋水,就成了粘稠如粥的胡辣汤。
胡辣汤里的配料,除了面筋,其他都是可选的,只要口感滋味上有差异即可,河南各地胡辣汤的不同就在配料上(本篇的三碗胡辣汤配料都不相同),毕竟是廉价的食品,以取本地食材为第一。逍遥镇胡辣汤配菜的重要标志是当地的黄花菜,周口淮阳黄花菜号称全国第一(另一篇再谈),而在河南省别处黄花菜的加入量就不多。出了河南,去河南人开的早餐店里喝胡辣汤,就难得见到黄花菜了。
胡辣汤的另一个字是辣,不是辣椒的辣,标准的胡辣汤中辣椒油是可选项,它的辣来自于胡椒。汤里放了大量的胡椒,再配上十三香之类的调料,这使得这汤特别重口,喝的时候再点些许醋,就成了酸辣汤。最地道的胡辣汤,吃完后口腔是麻的,这麻劲应当持续好一会儿才算得上地道。
早上喝胡辣汤有很特别的功效。一种情况是你是昨晚喝多了,一碗加了老醋的胡辣汤下去,立马醒过来,接着找酒喝。另一种情况是你滴酒不沾,是位老老实实的上班族,早上来碗胡辣汤,再配上一两只菜角,也就是屹立于北方小吃巅峰的王牌食品——油炸韭菜盒子。吃喝后口腔发麻,气味浓郁,上班之后见到昨晚喝多了依然晕头晕脑的领导,迎面张嘴热情打招呼,对方立马酒醒,和你一起愉快地投入到工作中。这就是胡辣汤又被称为醒酒汤的道理。
胡辣汤是个很有趣的食品,你会发现河南、陕西人对它很热爱,别地方却不太接受,毕竟这汤重口了些。
然而,河南与陕西人口加起来有1.4个亿,算下来全中国有十分之一的人喝胡辣汤,比例也够高的。
后记:
接着上一篇聊,关于节食。子曰:食色性也。性满足和吃得饱才是人类最大的幸福么?并非如此,满足是暂时的,之后更要付出代价,比如肚子大了。不满足,才是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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