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经皆为必经 困扰在所难免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据权威人士(我妈妈)说:我是越变越那啥,小时候还是挺漂亮的。
我最早的照片是小学毕业照,就一张单人照片和一张合影。显而易见,合影是无法担当重任的,五十多人挤在一张四寸的黑白照片上,还要上留天下留地。单人照片呢?是一寸黑白,第一次照相,相信它不会吸血没有性命之虞我想就可以了,坦然大方?“小女子真的做不到啊!”
其实我漂亮的那个小时候大致在十岁之前。
可在这个年龄段我是没照片的。好在我有两个乡亲姐姐,是我的记忆底片,每当想起她们,我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美丽的自己,那种感觉是如此地真切和强烈。
一个姐姐叫秋月,现在想起来她真是漂亮,十八九岁的年纪,细高挑儿、五官精致清秀、性情温柔,可在当时我还不会全方位打量评估一个人的外貌,因为她有两条大辫子,又黑又粗又长,走路的时候在腰际摇摆、跳跃,于是我就觉得她很漂亮。
大约在我7岁的时候。
有一天,一群大人在地里干活,秋月也在,我也在那玩,生产队的一头小牛突然发了疯,冲向人群,人们惊恐万状,大喊大叫着四散奔逃,我吓得只会站在原地发愣,不远处的秋月冲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向斜刺里飞奔,我们跑的那叫一个快啊,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脚下的高草也全都趴在地皮上了,像家里的小柴狗一样温顺。妈妈和其他人在远处大声呼喊:“快跑!快跑!快跑啊!”……终于脱险了,秋月把我搂在怀里,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柔情似水,满是欢喜。
多年以后,妈妈还会经常提起:我闺女命真大,我闺女跑的真快,和你秋月姐姐跑得一样快。我在心里说:我当时也一定和秋月姐姐一样美丽,要不为什么如此美丽的她会用那么欢喜的目光看我这个小屁孩儿?
另外一个姐姐叫小环。我不大记得她的模样,但是记得她见到我时的样子。
见到我的第一件就是捧我的脸蛋儿,无一例外,无论什么情境,好像不如此就无法进行下面的内容。一边捧着端详还一边说:这小孩儿真俊啊。
后来再见,我已经长高了,高得使小环不能捧住脸俯视着端详了,我们俩忽然变得很疏远,她和别人小声嘟囔一句:这个小孩怎么变化这么大啊,快认不出来了。
当时,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和烦躁。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关注自己的长相。或者说是开始和它闹别扭,它变成我的难题、我的秘密。
好些年,争吵、合好、再争吵、再合好,循环往复,甩不掉走不开的长相,我是它的主人,它是我不可拆除的一部分啊!
我不爱照相,特别不爱,有毕业的学生回来,真诚要求合影,我嘴里“又老又丑的,不照、又老又丑的,不照”地絮叨……其实“老”是掩护,力图用一老遮百丑。
爱情唯有跌宕起伏才足以荡气回肠,我和我的长相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终到心心相印相亲相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辛弃疾有词云: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