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读书笔记(2021011)

集中两天的时间,读完了麦家的《人生海海》。这两天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浏览了一遍20世纪的时代变迁。

这本书的叙述方式不同于其他的小说,它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一个偷听者的身份,一个转述着的身份,一个亲历者的身份述说身边的人和事。

这本书中的主人公上校(又叫太监)是一名特别有才的人。学什么会什么,学什么精通什么。做木匠,方圆四邻都找他做家具,他去参军了,他和“我父亲”开得店就关门了。参军时,苦练手艺,成为神枪手,百发百中。生病住院,因为看得多,善学习,成为著名的外科医生,救了很多人的命。前半辈子杀人,后半辈子救人。即使在村子的那几年,也是接济穷人,治病救人。就是到老疯了,还能成为养蚕的高手。他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却因为女人而一生蒙羞,落得“太监”的骂名。

一生经历坎坷,活得惊心动魄,胆战心惊。他当过国民党的上校,做过军统特务,参加过抗美援朝。坐过国民党的监牢,进过日本人的监狱,被共产党关押过。最后被逼成了疯子。幸好被爱他的女人精心照顾,寿终正寝。

战乱年代造就了很多人,也毁掉了很多人。但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哪个年代,做人的根本不能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的爷爷老巫头给人讲了一辈子道理,一辈子在村子活得响当当,但为了儿子的面子——儿子被小瞎子一家诬陷是鸡奸犯,为了一家人的面子,出卖了上校,害得全家人逃得逃,亡得亡,自己被迫在猪圈上吊自杀。

有些委屈我们要学会自己慢慢接受,消化吸收,咽到肚子里。为了一时的面子,害得家破人亡,一辈子背负骂名,被人看不起,实在不值得。什么面子、里子?时间都能慢慢淹没,要学会坦然接受并慢慢放下。

生活像人,有时或有些是让人爱的,有时或有些又是不让人爱的,甚至让人恨。

父亲一辈子对好友肝胆相照,坦诚相待,生死与共,使“我”得了福报,生意做得很大,生活美满。父亲也是家里寿命最长的人,活了八十三岁。

小瞎子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好事,从小就捉弄人,长大后,也没少做贱人。被上校割了舌头,挑断手筋,成了哑巴,落了残疾。瞎爹死后,生活不能自理,靠讨饭过活,勉强活命。

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

小瞎子虽然凄惨,却在努力地活着。

(原文:小瞎子的父亲临死跪在祠堂门口以命相托,正是靠着这个“缘故”的造化,小瞎子才得以杀破各路死神的层层包围,熬过一个个漫长的冬天和黑夜,没有死。死是没有死,但终归是活得苦难,命悬一线,熬着,煎着,挣扎着,随时可能断线、脱底。我后来每次回家,看他越发生不如死的样子,总担心他熬不下去,熬到头了,等不了我下次回来。但他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也许生不如死的生是最富有生命力的,也许老瞎子在保佑他,也许死神也不想接收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鬼。总之,他一再刷新自己的寿命,把死亡一再挡在玻璃的另一边。)


父亲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不受家族耻辱的影响,守着老宅,寸步不离,与命运顽强抗争。

(原文:父亲怕我们去老屋,自己却坚守老屋,目的是要把鬼留在自己身边,别去找我们,是甘为我们当替死鬼的意思。他认为这些年我生意能做得这么好,风调雨顺,家里平平安安,靠的是他每天跟鬼死缠烂打,不让鬼出门来找我们。)

林阿姨与上校相濡以沫,努力过活。顽强的意志,演绎人生的传奇。

上校生于民国七年即一九一八年,差不多活了一个世纪,寿高到几乎超出所有活人的想象和死者的等待:战友、亲人、朋友、敌人,有多少死者在地下等他!

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顽强地活着。

人生海海,潮起潮落,经历了,活过了,就不负这一生。但活着,要活得理直气壮,要活得无怨无悔。努力地,认真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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