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起的大早,其实不是,大早的人比我早不知多少;我以为,自己有些累,其实不是,累的人比我累不知多少;缘何会有这番感叹,只因为,老天太眷顾我,总让这感人的故事,掠过我的眼眶。
周末的早上,依旧要去上班,早起,紧忙着收拾完,跑着去公交车站。突然的冷,冷的吓人。连日里的暖和,可能把人惯坏了,暂时忘了前几天的冬天是个什么样的冷法了。 跑了一身汗,冲上车,谢了司机师傅的等待。过个三四站还是要转车的。路程虽然远,但总是雨淋不着,风吹不着。今日的风,可真是大!
耳朵里塞着耳机,评书正听到《三侠五义》中,颜查散进京借住赶考,母亲和老仆给他预备路上干粮的那段。扭着头看窗外,正听着书说的热闹。公交车刚爬上一个陡坡愈经历一个大的下坡之际。马路对面逆向上,一个打着白布牌子的三轮车,费劲的向陡坡上挪动。
似过山车一般的路途已经习以为常,眼里满是风景,也大约只是一帧一帧的“画片”罢了,根本不大过脑子的。那打着白布的三轮车一开始也只是这样,真正引起我回神的是,三轮车驾驶坐上突然跳下一个人,吓得我一激灵。定睛看,原是一个孩子,看身材,胖胖的,很结实。年纪不大,个子不小。为何知道年纪不大,看校服就看出来了,还有极惹眼的一顶小黄帽。
蹦下车的小男孩才不是因为好玩刺激。迎着风,两腿大跨度又迅速地来回倒腾着,黝黑的小圆脸,两颊上较着劲的红,清晰可见。他一边跑一边帮妈妈推车。妈妈带了顶黄色的毛线帽子,穿着大红格子的长袖围裙,围着围巾,两颊也是被风吹的通红。妈妈骑的很慢,不知道对小男孩说了什么,看样子,母子俩开心的紧。小男孩也是活泼的很,边攒足力气从后面推车,此刻,他像极了保家卫国,冲锋陷阵的卫兵!当然,还没忘了笑着。
这段路,从来都不会平坦,满是颠簸。最后才注意到白布牌子上写的“鸡蛋灌饼 ”。晓得了,是在小区门口卖饭,到了点就会赶忙收拾了摊子离去的。不容易,天不亮就起床了吧!我知道自己的姨母,每天凌晨就去批发菜,无冬历夏都是如此。
那孩子和载着他母亲的三轮车,远远消失成了一块白布上面隐约着几个字,直到,什么都看不见。眼泪差点没涌出来。看那孩子灵活的身形,想来是习以为常了。
想起我的小时候,曾经的那个“假小子”,拉满载货物的地板车可是把好手,是城里长起来的小姑娘又怎样!这可是我一辈子再也做不了的事儿。地板车退休了,从我家楼下的院里,辗转到了大姨的家中。或者风吹雨打,成了破铜烂铁,废木头,那段记忆之初,我也曾是坐在地板车上玩的忘乎所以的傻孩子,慢慢变成护在车旁,“押粮运草”的小将军,又到后来的“长把人”。我清楚的记着,第一次顺利把车拉回家,不长的路,还是自豪的蹦起来。
“有许多时候,眼泪就要留,那扇窗是让我坚强的理由……”评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让我按下了暂停,嘴里不自觉哼起了这首歌。那个小男孩儿,和很久以前的一个小女孩儿,他们说不出来的相似,别说是一样胖!那时候,小女孩儿很瘦,不高的个子,地板车上会摞四个大包袱,两个长的担在上下两头,中间挤上两个方方的“豆腐块”一样的包袱。小女孩儿一开始抱不动,只能拿铺在上面的袋子。后来,一个,接一个,再一个,来来回回,劲儿越来越大,多跑一趟是一趟,母亲回来,看见车空了,都搬完了,总会激动的说:“哎呦我地孩儿,真厉害!”……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夜幕降临,走在回窝的路上,一家三口,爸爸骑着电动车,后座坐着妈妈,前面踏板上站着女儿。爸爸朗诵一句,女儿跟着大声念一句。我摘下耳机,评书说到了颜查散好意收留“脱富扮贫”的锦毛鼠白玉堂。惊蛰的一声春雷过去,现在,倒春寒,也就要倒到头了,风小一点,上坡的路不太好走,蹦下车的时候,一定要看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