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程阳靠在车门上等林溪。

看到林溪从未有过的装扮，程阳顿时被牢牢吸引住了，嘴角不自觉地露出迷恋般的微笑。

“这位美女，你是要去赴爱人之约吗？”林溪走近，程阳才回过神来，绅士地打开车门，并打趣她。

“怎么说我都是你上司，不能让你没面子不是？”林溪不理会他的玩笑。

“嗯嗯，有这样的上司，真是让我倍儿有面子！”程阳依然嘻皮笑脸。“哎，如果你天天这样穿去工地，可能就没人干活儿了，只顾着看你了！”程阳笑着说。

“你这马屁拍得有点过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啊？”林溪说。

“见过。但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程阳说。心里乐开了花。

林溪摇摇头，表示无语。

派队开在一栋别墅的花园里。看得出来，程阳的这个同学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程阳将车停好。跟林溪一起走进去。

“喔！程阳来咯！”几个站在一起聊天的年轻小伙子高呼。

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女孩子停了下来，一起看向程阳和林溪。

林溪跟他们微笑，以示招呼。

她环顾四周。这情景跟她以前陪同李总出席的一些场合相似，都是有钱人花钱堆出来的，音乐、灯光、舞池，设计得豪华梦幻。花园里人虽不多，但也有二十来人，男生多，女生少。

程阳牵着林溪来到几个男生这里，给他们介绍。

“林溪，我们项目部的项目经理。”

“你小子，终于舍得带出来了？”其中一个人向程阳手臂上挥了一拳。

“着什么急啊！”程阳回他一句。

林溪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并不插话。

“这几个都是我高中时的好同学，只是大学时不在一个学校，不过，我们还是常常联系的。”程阳跟林溪介绍。

“程阳！”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孩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程阳和林溪后面。

“哟，寿星公主来了？”男生们跟女孩打招呼。

“美娜。”程阳也转过头。

 “这是林溪”程阳搂过林溪的肩膀，对女孩介绍。“这位是我高中同学，赫美娜。”

“生日快乐，美娜。”林溪伸出手，对方却无回应，便又笑着堪堪放下手。

赫美娜只是打量着林溪。冷傲的脸上有一丝不屑。

“穿了裙子漂亮多了，都快认不出来了。”赫美娜说。

“啊？你认识我？”林溪不解。

“看过程阳的朋友圈。我还以为在工地里的，都是灰头土脸的农民工呢！”

“呵呵，也差不多。”林溪回答，转头冲程阳笑。

“程阳，你这么好的条件，跑去工地当个农民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赫美娜不屑地说。

“程阳你还不知道吗？他什么时候按规矩出过牌？”旁边有人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

“对呀，在程阳身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对吧，程阳？”另一个人说。

“还是你们了解我！”程阳拍了拍那个人的背，笑着说。

此时又有人来，赫美娜便过去招呼了。

“我说我来这里不好吧，你看，人家寿星都不高兴见到我。”林溪小声地跟程阳抱怨。

“没事，别放心上。”程阳安抚林溪。

客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说说笑笑。大多是程阳认识的，因为平时不常见，这会见到了，难免要交流一番。林溪便一个人来到自助餐桌旁，挑选甜品。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程阳迷住的吗？”林溪正专心品尝食物，还在心里跟季宇的手艺作比较，想着不能白来这一趟，总得有些什么收获。赫美娜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美娜？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过来。”林溪把手中的盘子放下。“你是不是误会了？程阳只是我的助理，我比她大十岁呢！”林溪说。

赫美娜睁大了眼睛：“什么？大十岁？”继而，又再次打量她。

“是啊，你别多想了。”

赫美娜笑了起来，眼睛似乎闪着泪光。“他一个太子爷，跑去工地当你的助理，你还比他大十岁？”赫美娜摇摇头，带着低落的心情离开。

林溪无所是从。不知道自己讲错了什么话。她四处搜寻程阳的身影，只见他背对着自己，与同学们聊得正欢。

“美娜是我们高中时候的班花，以前喜欢过程阳，不过程阳拒绝了她。”走过来跟林溪说这话的，是刚才在一起的其中一个人。

“哦，难怪，对我抱有敌意。”林溪笑着回答，只是并不往心里去。

“富贵人家的子女，条件好，但又受过打击，难免说话不好听。”

“呵，没事，理解理解。”林溪依然笑着，“我只不过怕程阳为难。”

“你可不用担心他，带你来这里，不就是想告诉美娜，他已经名草有主了吗？”对方笑说。

“啊？哦。哼！”林溪想了想，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发一些感叹词。

想想自己今天这样的打扮，其实心里不是已经有准备了吗？只不过，不知道寿星是位曾喜欢过他的女生而已。

她为自己矛盾的想法懊脑，进而又为有这样的想法埋怨自己。她对自己下过决心，不管程阳对她做什么，都只能当他是弟弟。姐弟之间的感情，是可以互相帮助互相关爱的。这样，再面对程阳温暖的、温柔的笑脸时，她也能坦然接受了。

不过，她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在对方看来，却是有趣可爱。

“难怪程阳那么喜欢你！”男同学说。

“什么？”林溪沉浸在自己的苦闷里，听不清对方的话。

“程阳从北京回来，原本是打算来接手他母亲的生意。可是，一夜之间，他又改变了主意。你知道为什么吗？”男同学问。

“哦？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林溪问，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孟龙跟他关系最好，不过今晚他没来。”男同学顿了顿，继续说，“我只知道，为了这事，他差点跟他母闹翻了。你知道他母亲是谁吧！”

“啊？不知道啊。”

男同学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母亲，宁城最有名的女强人啊，贺玉萍。”

正在喝着果汁的林溪险些被呛着。

虽然林溪没见程阳母亲本人，但电视上、网络上也看到过相关报道。有一段时间，宁城还很流行着一句话：男有向正霆，女有贺玉萍。这能看出来，她在宁城的地位和影响力了。

刚才听到赫美娜说程阳是“太子爷”，只当她是一种调侃，没想到却是事实。

林溪的心里顿时翻涌出很多疑问。只是这些问题，她不想问别人。

她转过头，看到程阳仍在跟同学们聊天。看着背影，高大挺拔，在一身黑色西装的衬托下，像是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模特。

林溪想到他那总是带笑的眉眼温柔有光，让人相信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灵动秀气的五官，仿佛日本漫画的主角，让人惊叹老爷如此用心雕塑。但，更为难得的，是他为人的亲善可爱乐观开朗，优雅礼貌的言行举止，跟他的身型相貌一般招人喜欢。有着如此条件的人，竟然愿意来她的项目部，做着辛苦繁杂的工作，领着一份普通大学应届毕业生的微薄薪水？

“不过，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男同学见林溪久久没回应，又一次说道。

“这话，你跟我一个人说就好了，我不介意。但你别跟其他人说。程阳真的只是我的助理，是我们公司的同事，我们没有别的关系。”林溪一字一句地说。

男同学笑了。“这次派队，程阳本来是不愿意来的，但美娜在群里说他可以带女朋友来，所以他才答应了。然后，他就带你来了。”

“这可能只是他拒绝美娜的一个计策吧。”林溪说。

男同学笑着摇摇头。

程阳笑眯眯地向他们走来。“在聊什么呢？”程阳问林溪。

“在聊你的故事。”男同学开玩笑。

“哦？我有故事吗？”

“你没有故事。你只是制造故事。”林溪笑着说。

吃了生日蛋糕没多久，客人们便陆续离开了。

“程阳，我们坐你的车回家吧？”有女同学提议。

“不好意思啊，我开的是小E，只能坐两个人诶。”程阳抱歉地向她们解释。

“什么？你现在开这种车？”有同学不相信。但看到程阳跟林溪上了车，也只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很好啊，节能环保！走了！Bye！”程阳边系安全带，边向车外的同学道别。

路上，林溪依然还在想着刚才那个男同学的话。程阳，贺玉萍的儿子，一个太子爷，不去接管母亲庞大的生意，来工地摸爬滚打是为了体验人生吗？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也能算得上朝夕相处了；之前他介绍家里的情况，总是轻描淡写，是他想隐瞒什么，还是因为有说不出口的原因。

“如果他想隐瞒我什么，我问也没有用；如果他有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就更不便拆穿吧！”林溪在心里对自己说。

程阳好几次回头，都看到林溪发呆的神情。

“想什么呢？”程阳忍不住问。

“哈？没什么！”林溪想通了，人便轻松了。笑着看向他说。

“真的？那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程阳问。他不知道今晚林溪听了他多少故事，有没有什么会让她产生误会的。

“我没有什么要问的啊！你同学很可爱，恨不得要我拿出身份证才相信我比你们大十岁！”林溪笑得很开心。

程阳不再说话。直到把林溪送到她家小区门口。

“回去开慢点儿。”林溪交待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程阳突然拉住她的手。

“有事吗？”林溪转过头看他。

程阳没说话。眼睛在林溪脸上搜寻。

“算了。”程阳松开林溪的手。林溪不明就理。下了车，转过身看程阳。这是程阳第一次没跟林溪道别，疾驰而去。

1月24、25日

（三十六）

晚上洗完澡，正准备躺下。手机的微信铃声响起。

程阳：睡了吗？

林溪：准备了。

程阳：我睡不着。

林溪：因为今天见到青梅竹马？

程阳发来一张想要自杀的搞笑表情。

林溪：理解。春青年少，萌动的心。

程阳又发来一吐血的表情：我不开心，你没看来出吗？

林溪：为什么？见到老同学还不开心？

程阳：因为你不关心我。

林溪：我怎么不关心你？我是一个合格的上司好不好？

程阳：你是一个合格的上司。但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林溪：那你要我怎么关心你？

程阳：你都不问我以前的事吗？

林溪：那有什么好问的？谁没青春年少过？

程阳：你不关心我，今晚我要失眠了。

林溪：你失眠关我什么事？

程阳：失眠的话我会想你一晚上！让你做梦都梦到我。

末了还配上一个色眯眯的笑。

林溪：懒得理你。我要睡了。

程阳：那，我们梦里见咯！

放下手机，程阳笑了。他拿起床头的一个相框，里面是气排球决赛那晚他跟林溪合拍的照片，看着看着，亲了一下。

放下手机，林溪用力挠自己的头发。“唉！不能心动，不能心动。一个小屁孩儿，这是不可能的！”林溪在床上左右翻滚抻手踢脚，心里慌乱却又甜蜜。

“这是不可以的！”林溪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年轻人的新鲜感，说不定几天就过期了！条件这么好的太子爷，以后身边会没有女朋友吗？”林溪想着，给自己找否定的理由，即便这些理由，让她心疼。

程阳的这些话，如果放在情侣身上，就是情话；可是，放在林溪身上，她强行把它当作无聊的玩笑话。

她不敢再多想，也不敢久想；她怕自己再多想一点，心中那扇好不容易关上的门会把程阳放进来，到那时，怕是再也赶不出去了。

她并不是觉得爱一个人辛苦而害怕这份辛苦。等待高迈的九年，她从不觉得辛苦难熬，相反的，因为心里有一个人，无论做什么，她都觉得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但是，程阳跟高迈不一样。这个少年，太年轻，太优秀；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是觉得新奇，是他之前短暂的人生中尚未经历过的，所以便不顾一切冲了过来。等他年岁再长，经历更多，也许就会后悔，后悔当初的年少无知，后悔自己的浅溥可笑。

与其等到今后让他后悔让自己难过，何不现在就让他知难而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这唱的，也许就是程阳跟她吧。

第二天一早，林溪照例像往常一样出门去上班。

自买了小E以后，她只让程阳送她回家，却不让他接她上班。除非有特殊情况。

但是她一走出小区大门，就看到程阳站在车旁，等她了。

依然是阳光灿烂的笑脸，依然是满眼星辰的少年。这很难不让人心动的模样，让林溪又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过别来接我吗？”林溪说。

“车是你的车，接你不是理所当然？”程阳为林溪开好车门，看她上了车，再关上车门，自己绕过车头，进去。

“还是说，你怕别人误会我是你男朋友，不敢让我来接？”程阳边系安全带。边扭过头对她笑。

“有什么好误会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林溪眼望前方说道。

“心虚！”程阳笑她。

“什么心虚？”林溪扭过头，不理睬他。

“昨晚梦到我了吗？”程阳朝她笑，“昨晚我可是一夜失眠哦！”

“那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补睡吧！”林溪没好气地说。

“还睡什么，你都醒了！”

“你……开车！”林溪忍不住拍打了他一下。

“遵命！”程阳哈哈大笑。

一踏进工地，又是紧张充实忙碌的一天。

林溪喜欢这样的忙碌，因为这样，她就不用为其他的心事而烦恼。

“最近这么忙吗？怎么都不来店里看我，不想我啊？”高露的电话打来。

“想，当然想！不过真的没空嘛。人家会在心里想你的，么么哒！”林溪笑着说。有些事，她想找机会跟高露说，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生意怎么样？你现在在干嘛？”林溪问。

“下午这个时间，人总是少一点。不过，现在客人少的时候，我就画画。”高露开心的说。

“真的？那太好了呀，这可是你的专业啊！”林溪也兴奋。

“什么专业不专业，画着玩的。”此时的高露正坐在院子中的画架旁。

“我都能想像得出来，一个美丽的姑娘，穿着美丽的长裙，一头秀发披肩，优雅地坐在画架前，时而撑看下巴沉思，时而望向远方……哇噻，这就是最美的画呀！”林溪咯咯笑。

“这只有你大文豪想得出来！”高露笑说。“哎，我不跟你说了，有客人来了。”高露放低了声音。

进来一对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女。男的长得也算一表人材，但总给人轻浮之感；女的确是人间尤物，只是苍白美丽的脸上，隐隐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高露学的是美术，自然习惯性地去观察分析见到的客人。

高露看到，美子在走路时，左脚有一点跛。

她的奶茶店很少会有这样的顾客，通常不是学生，就是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们，即便是情侣，也不太有像他们这个年纪、这种打扮的来。

从他们的打扮上她能看出来，这是经济条件优渥的一对情侣。这样的情侣，其实更喜欢去咖啡店，而不是奶茶店。

“文文，回到我身边吧！”一坐下，男的就握住了女子的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当初，我真的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才娶了依依。你也知道，家族联姻的感情，能有多好呢？”

那个叫文文的女子并没有抽开手，她只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为了他，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健康的腿，失去了舞台和事业，失去十年本该美好的岁月。

“你知道在美国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女子问那个男人。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都想弥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弥补？安志杰，你能把时间倒回十年前吗？”女子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直到这一刻，才终于爆发了出来。

“抱歉打扰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高露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冰水。谢谢。”女子没有抬头，似乎还在情绪当中。只见她年轻的脸上，有被岁月磨出来的风尘。这样的容貌，若出现在一些特殊场合或地点，真会让人产生误会；但是此刻，在这里看到，却让高露有一丝心疼。

“你以后不用再找我了，你欠我的，那一巴掌已经还给我了。”女子低下头，不再说话。

坐了一会儿，这对曾经的情侣便散了。

“露露姐，你说，他们是不是来偷情的呀？”看着客人走远，谢佳佳悄悄对高露说。

“就你脑袋瓜想法多。”高露用力点了一下谢佳佳的脑门，笑着说。

“唉，漂亮的女人，故事多；不像我，就是一本空白日记本。”谢佳佳垂头丧气地说。

“那你就自己把故事写进去呗！”高露笑。

店里又安静了下来。高露重新回到院子里，坐在画架上构思内容。

一个男人突然急冲冲地跑进店里，朝柜台里的谢佳佳问了句话：“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个女孩子在这里，高高瘦瘦、大波浪长发、很漂亮的，对了，她穿着黄色的长裙。”

谢佳佳看着这个俊朗帅气的男人，点了点头。“刚刚走了。”

“哦！谢谢你！”男人转身便又冲了出去。

这响动，吸引了高露的注意力。当她走进店里时，只看到一个背影。高迈的背影。

她确定，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她朝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就说吧，漂亮的女人有故事。你看这么帅气的男人，为了她都慌不择路了。”谢佳佳像是不服气的嘟哝了一句。

“那个女子难道就是林溪跟她提起过的白文？对啊，刚才那个男人不是管她叫文文吗？真是个漂亮的女子，可是，脚怎么……”高露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她不知道高迈跟白文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直觉，今天的这三个人有事。

下班后，林溪照例坐着程阳开的车回家。高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宝贝儿，有个事，我想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告诉你。你别太激动哈！”

“什么事啊？莫不是你要告诉我你准备结婚了？除了这件事，没什么可以让我激动的了！”林溪哈哈笑。

“今天下午，你师兄来我们小店了。”

“哈？呃……”林溪很自然地看向程阳。他也正转过头看自己。

“那，然后呢？”林溪问。

“先说之前吧。在他进店来之前，应该是你说过的那个白文，她跟另一个男人进来坐了一会儿，但并不是很愉快，”高露说，“他们走后，你师兄就来找她了，只问了一句话就跑出去追了，看得出来挺紧张她的。”

“噢……”林溪面无表情。

“你……没有什么好奇的吗？”高露问。

“好奇什么？我有一天晚上听师兄的同学说了，他一直在等着白文。这些年，他们都在美国。”林溪黯然地说着，将头靠向车窗，看着此时川流不息的马路。

“跟白文进来的那个男人，可能是她的前男友之类的，因为，他在求复合。”高露说。

“什么！”林溪立刻坐直了身子。

“我只是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你。但这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别激动，知道吗？谁跟谁分手，谁跟谁复合，都跟你无关，知道吗？你过好你现在的生活就行了。知道吗？”高露强调。她知道这时候程阳一定在林溪身边。

“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林溪不乐意。

“我就怕你不明不白又往前冲。”高露柔声说道。

“冲到哪儿？我都已经在谷底了。”

1月25、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