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由自己发明,而后竟成为经常自我鼓励的箴言。这句话就是:什么是菩萨?不管这世界多么令人失望,他都不失望。
这句话,是我自己偶尔的感悟和感慨。当时的情境是什么早已忘记,但这句话留在了日记里,印在了心里,时不时跳出来,激励我坚毅前行。
我不是菩萨,也不追求做菩萨,更不会自比于菩萨,但菩萨精神作为一种大众所普遍崇敬的精神,无疑是可以赋予负重前行的人们以力量和勇气的,而我自己所理解的菩萨精神,则亦可不时为跋涉中的我赋能。
我是个生性坚强但却不太乐观的人,有时候,会有难以排遣的孤独;有时候,会有难以扼制的悲观;有时候,会有难以释怀的凄凉;有时候,也客观面临难以逾越的困境。某个清晨,某个午后,某个雨夜,某个欢乐的刹那,常会有极度的空虚、寂寞、茫然、无助、疲惫、绝望、无意义感等,瞬间暴击身心,令我摇摇欲坠。此时,这句话——什么是菩萨?不管这世界多么令人失望,他都不失望,就会瞬间把我拉回此岸,稳住心神,重拾力量。
这是个人的角度,还有一种难以承受之重,是世界角度的无力感。渴望社会进步的我,渴望世界和平的我,渴望为人类解放做点贡献的我,面对人世间的复杂,面对人性的顽瘴,面对政治的痼疾,面对文明冲突、思想束缚、认识鸿沟、囚徒困境,面对不解、嘲笑与谩骂等,也难免忧心忡忡,或心灰意冷,或望洋兴叹,或于“这个世界会好吗”心有戚戚焉。特别是伴随着年老体衰,纵有仲尼“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倔强,也终究不得不浩叹人力的有限!
其实,无论是个人心境的苍凉,还是世界前途的渺茫,我这点境遇,都算不得多么令人绝望的镜像。古往今来,无数人经历过比我更绝望的心境,也有无数时代比今天的世界更没有希望。但无数人都挺了过来,无数时代都开辟了新的纪元。这世界看似令人失望,但却始终不失希望。就像没有路的地方,总能走出路来。
所以,问题并不在于这生机盎然的世界,而是在于我个人的天性。于是,有这样一句座右铭——什么是菩萨?不管这世界多么令人失望,他都不失望。我便能获得一种天性的补缺。这样一句自我发明的话,成为了自我鞭策的电光。
菩萨精神,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什么是菩萨?不管这世界多么令人失望,他都不失望。这是我的理解。这样的精神,体现了信心——对世界的信心,对人类的信心,对人性的信心。不管多么混乱与不堪,始终相信未来,相信美好必将来临。这样的精神,也体现了耐心。不管路有多长,劫有多久,脚下有多坎坷,始终相信人类会走出泥潭,走向光明,踏上大道。这样的精神,也体现了无畏。不管个人的境遇多惨,也不管世界的局势多难,始终相信可以走出困境,闯出绝境,打开新局面,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精神,更体现了慈悲,体现了仁爱,体现了至善。不管世人是否理解,不管世界是否需要,不管自己的奋斗多么卑微,不管自己的影响多么渺小,始终坚持不懈,忘我前行,如火炬,或长庚,如太阳。
我以这样一种精神自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