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诗经》里的动植物。
仲尼曰:“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三百篇,大抵触于物而感其情所作。统观《诗经》,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一部动植物教科书。我们熟知的比和兴,甚至是赋手法的运用都与之息息相关,这也是《诗经》与《山海经》的异同。
“若名物不核,读诗则滞其义,或不近人情,故名物之本不可不辨。然世代变迁,异称殊训,注家传本亦有不同,绿竹之猗,为草为苞?隰有六驳,或动或植?疑似混淆,莫之能正。末说纷纭,愈出愈乱。名之不明,物其竟晦矣。”可以说,了解了《诗经》篇目里的动植物,就读懂了相关诗篇的大半内容。
“五经”早有图解,其用既多,又以《诗》为最。最早研究《诗》中动植物情况的是三国吴的陆玑,撰有《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影响历代对《诗经》中动植物的研究。
我讲《诗经》里的动植物,大抵以《毛传》、《郑笺》、《陆疏》和朱熹的《诗集传》中的注解为依托,又附以现代学科意义上所称的学名或常见名,同时附上一些照片以供大家辨识。
这一讲先介绍一下《诗》中草部的一些植物,包括草本、禾本和藤本植物。
1.首先是诗三百的开篇《关雎》。(这里就不列完整的内容了)
所谓“参差荇菜”。
《传》:荇,接余也。
《陆疏》:荇,一名接余。白茎,叶紫赤色,正圆径寸余,浮在水上,根在水底,与水深浅等大,如钗股,上青下白,防其白茎以苦酒浸之,脆美可案酒。
《颜氏家训》:今荇菜是水有之,黄花似莼。
如图:
根据其生长环境和形貌,荇菜又称水荷叶、驴蹄菜。《唐本草》称:“荇菜生水中,叶如青而茎涩,根甚长,江南人多食之。”
2.《葛覃》“葛之覃兮”
《传》:葛,所以为絺,綌也。
《葛覃》中也有句“为絺为綌,服之无数。”一般认为,絺、綌分别是细葛布和粗葛布的意思。所以葛其实是古代织布的原料。
或称葛藤。
如图:
3.《卷耳》“采采卷耳”
《传》:卷耳,苓耳也。
《陆疏》:卷耳,一名枲耳,一名胡枲,一名苓耳,叶青白色,似胡荽,白华细茎,蔓生,可煮为茹,滑而少味,四月中生子,正如妇人耳中珰,今或谓之耳珰草,郑康成谓是白胡荽,幽州人呼为爵耳。
《集传》:叶如鼠耳,丛生如盘。
如图:
卷耳,并不是苍耳。
4.《芣苢》“采采芣苢”
《传》:芣苢,马舄。马舄,车前。(舄,xi,履也,即鞋子)
《陆疏》:芣苢,一名马舄,一名车前,一名当道喜,在牛迹中生故曰车前当道也。今药中车前子是也。幽州人谓之牛舌草。作茹大滑。其子治妇人难产。
如图:
今名车前草,俗名又有猪耳朵草。
5.《汉广》“言刈其蒌”
《传》:蒌,草中之翘翘然。
《陆疏》:蒌,蒌蒿也。其叶似艾,白色,长数寸,高丈余,好生水边及泽中。正月根芽生,旁茎正白,生食之香而脆美,其叶又可蒸为茹。
如图:
蒌蒿,又称芦蒿、水蒿。
以上是《国风.周南》里的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