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当地幼儿园讲落地公益讲座,儿子说,中午不休息,会不会累!我说不会,只是有些困;吃了妈妈包的水饺,驱车行驶在细雨沥沥如酥的马路上。
三个小时里的持续亢奋,细细清晰地讲解微笑与互动!三点钟与鲁园长告别,又走在细雨如牛毛的马路上,坐上车那一刻忽然地疲累。
三点半约见一个咨客,四点半多钟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去买了酸奶,边喝边驱车接渠儿放学回家,坐在车里,喝空时仰面朝天,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已经遮满天际,绿盈盈的杨树上悠悠落下一片几片枯叶,飘旋着,舒缓而悠长。一只鸟忽然扑剌剌地冲进茂密的枝叶里,转瞬失了踪影。花坛的植被干涸枯萎着,零零散散的碎石子伴着挖去的石板看起来异常“不堪”。
看着放学的孩子,渠儿问,如果中学不在一起,我的小伙伴是否就从此天涯海角了;这个问题要回复时,恰巧在车窗外看到了渠儿最要好的几个小伙伴,欢呼着与我隔着车窗打招呼。
我的生平最怕离别,每一次隔着车窗告别的场景怎么都忘不掉。眼前忽然就出现那一年毕业隔着车窗玻璃,眼泪大颗大颗地堕下,嘴角却始终含着笑,火车开动前一刻我的同学冲我说的最后几句话是我一生的谜题,因为我没看懂——那曾是我们特别的沟通方式。我们能读懂彼此的唇语,这样的默契使我们能即时地无声地交流,所以在飞扬跋扈的年龄阶段,我们经常当面默议周遭正在发生的一切,然后会心地放肆大笑——然而在那么重要的时刻,我却没能读懂。当年邮路漫漫,等我询问的信寄到她手上,她也已经忘记了。
再后来,许多重要时刻开始学会慢慢看淡,惟有面对别离,仍仓惶不知所措,所以总是忍不住抢着做先转身的那个人。
因为,时间一站站向前,人生如同大浪淘沙,一层一层被剥离与被坍塌,只一瞬的松散就永久地暴露在沙滩上,接受日晒雨淋,接受随风飘荡,再记不起海底的幽暗与海水的温情,而曾经最好的滋养,会慢慢粗粝、慢慢遗忘在时光里。
亲爱的你们,如果,喜聚不喜散是难以洞明的世事,那喜散不喜聚便是逃避人情的文章。
所以,不说聚散,不说欢喜,不作比较,在一起终将美好,不是吗?
电影里经常有一个关于告别的桥段,下车的在路边目送,车上的从后视镜回望,镜头越拉越长,各种情绪便会伴随着音乐酝酿其间。但其实我最喜欢的,是后视镜里的那个忽然昂首迈步快速离开,被目送的那个也一脚油门加速驶离,因为,还可再见。而我知道,我们是一群灵魂契合的人在一起聊天,互动,见证彼此生命的成长,是这样吧!
初夏,万物繁茂,生机盎然,最爱的时节,愿我们,在一起。
安茹。 5.11 夜晚的足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