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誓师伐明,并于当年就攻陷了辽东地区的东州、马根单、抚顺三城,俘获人畜三十万;第二年,70万明朝军队在萨尔浒之战中大败,精锐尽失,开原、辽沈失陷;1622年,广宁之战迸发,辽东全境失陷;1629年,皇太极破关而入,兵临北京城下,兵锋直指苏北;1634年,后金军分四路进攻宣府;1638年,清军再次入寇,卢象升战死于巨鹿;1642年,清军攻陷松山,关宁锦防线全线解体。
能够看出,明朝在和后金的历次战争中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后金军很随意的攻城略地,并破关而入,如入无人之境,而明军龟缩于坚固的城池中不敢应战。我们不由想象,假设戚继光重生,能打得过后金骑兵吗?答案有些残酷——即使戚帅重生,面对明末如此局势,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众所周知,戚继光是兵技巧家代表人物,他主要可以应用各种兵器和物品来最大限度发挥人的客观能动性,其著作《纪效新书》和《练兵纪实》同时位列中国古代十大兵书。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任何诡计在堂堂战阵面前都不堪一击。说白了,戚大帅打胜仗靠的不是兵法战策,而是兵法与技术的结合,那么明朝末年的情况能满足戚大帅的请求吗?答案是不能!
实际上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饷缺乏。戚家军的根本战术单位是车或队,车和对经过人员编组和武器搭配构成营阵,各营阵间互相配合,千百人列队一起前进,勇者不得争先,怯者不得退后,才能以战阵战胜敌人。但是,道理说来简单,真实实行起来是需求白花花的银子往里砸的。
戚家军是当时配备最精良的一支部队。首先是火器配备率。当时主流火器——鸟铳造价昂贵,从原料到工艺,一支完好的鸟铳的总造价在二十两以上,而一个完好的戚家军马营,就配备了1212件火器,占到全营的42%。火器提高率最高的步营,配备了1296件火器,占到全营的48%,远远高于同时期的西班牙大方阵的22%。其次是盔甲精良,每人明盔一顶、甲一副,根据兵种不同而分别配套短刀、长枪、狼筅或长牌。
武器精良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投入。一支普通的戚家军步营,光是军备开支就需求白银三十万两。而且戚家军军饷是很高的,一年为十两,十二人小队杀一个倭寇赏银三十两。平常训练时,按武艺上下把兵士分为九个等级,升一级赏银一分,升二级赏二分,升三级以上赏三分。如此高的待遇,明朝后期能担负得起吗?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在1619年的时候,徐光启巡视通州兵营,回来后奏报,军士每月粮饷不过一二石,折合白银一二两,连本人都养活不起。他认为,如此低的军饷,不需敌人来攻,只需日日练习,本人也饿死了。这还是在天子脚下的通州,更远的辽东边镇,每月多者七八钱,少则四五钱,换成粮食不过数斗。
这就是明朝末年的情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戚大帅再有能力,也需求足够的粮饷,才能鼓励兵士奋勇杀敌。侥幸的是,戚大帅生活在政治还不算太糜烂的张居正执政时期。即使如此,戚继光也需求向上官张居正谄谀逢迎,营私舞弊,才能保证他在以文制武的大环境中不受掣肘,充分的发挥他的军事才干。假使戚继光生活在明末,恐怕也难逃卢象升、孙传庭那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