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了,两边的回答再一次达到了默契。
“对不起,我是独身主义者。”
成浩曾经有过可称丰富的情史,只不过每一次都折戟沉沙在要不要结婚这件事上。他自认人的精力有限,与其顾此失彼,倒不如只对自己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你情我愿可以,谈婚论嫁免谈。
而袁熙,身为女性,无论是整个社会的大环境,还是自己所见所知的小环境,都认为婚姻是对女性的一种压榨,外人看来再完美的家庭,背后都有一个从“我”到他人之妻、之母的异化过程。她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为谁牺牲,至于男人,除了是工作伙伴,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所以说起来都是不婚,实质却有很大区别,这大抵也是一种社会现实。
王亚茹很是感慨,回家饭桌上闲谈提起,罗冈不置可否,罗丹却差点要将袁熙引为知己:“妈,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认识袁医生,终于有一个跟我想法一样的人了。你们啊,一点都不理解我!”看来,父母曾经的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在她这里全成了反面教材。
做父母的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但谁都没有表现出异样,毕竟女儿只有周末回来,从前亏欠她良多,如今自然尽量顺她的意。
只是夜深人静,揽被而坐,窗外月影迷蒙,殊难入梦。
“好了,别发愁了,都是我的错。”罗冈认了许多年错,好在每一次都仍是诚恳,王亚茹笑笑,“大作家也没点新鲜的,我看你是江郎才尽了。”
他揽紧她并肩靠着:“那我明天开始给太太再写上十本八本?保证把我们亚茹写得天上有地下无。”
“我看你别的没长进,油腔滑调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明天还要早起,懒得理你了。”王亚茹在他腰上狠掐一记,推开他侧身睡下,留了个大后背给他。
身后的人贴上来,热烘烘地在她颈后蹭。“那我得让你见识见识我别的本事……”
从来不缺孕育八卦的土壤,成浩的想法也许很多男人都有,但像他这么坦坦荡荡说出来的不多。怀着玫瑰色梦想的小女孩们难免有破碎之感,甚至有人咬牙切齿在背后说他是“渣男”,虽然他回国以来还没有时间去发展一段关系。不过无所谓,在他的体系的,外人对自己智识和能力的评价才是有意义的,其他的事,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这一点类似于梅云的想法,作为同事,她对他的私人生活毫无兴趣,她更有兴趣的,是他即将进行的第一台大手术——对,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多月过去,他以平均每天7台普外科手术且术中无可指摘、术后效果理想的表现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顺理成章地,他要开始接难度高的大手术了,用他从美国带回的最新设备和最新技术,这也是院里引进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经导管主动脉瓣置换术——她只听说过,只看过部分手术影像资料,却没有真正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