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腊月,凛寒的空气似乎像是一个偏执狂,好似誓要把这世界全部冰封不然不会停下一样地流动。
公园长椅――他静静地坐在那,低着头,下摆褶皱的风衣,裤脚染着一圈泥泞,脚上的皮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是什么了。
天,开始窸窸窣窣地飘雪,一片一片,似舞动的精灵落在了他的肩头――
“叔叔好。”一个小孩走道他跟前这样说道,他抬起头作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是的,标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了,只知道自己从某个时间开始潜移默化地让自己变成这样――为了生存。
雪慢慢地开始密集起来,他还是坐在那,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即便长椅下的烟蒂已密密麻麻了。他拿出手机盯着屏幕,若有所思,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忽而他开始抽噎起来,像是迷了路的孩子一样,只不过没有放声嚎啕罢了。
雪越来越大,手上的烟还在燃烧,他停止了抽噎,收起手机,叹息了一会儿,还是像刚开始那样在那坐着。
雪还在继续,路人们已然在万家灯火,而他还在这与这白皑皑一起寂静,沉默――
“这么大雪在这干嘛?”我这样问道,
“没事。”他答道,
“赶紧回家吧,太冷了。”我说,
突然,他颤了一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径自地走了。
雪慢慢小了,他的背影和这白色的世界并不和谐,但我明白,他的心情恐怕和这天气,这环境一样,无彩,冰冷,毫无违和。
北方的腊月,凛寒的空气似乎像是一个偏执狂,好似誓要把这世界全部冰封不然不会停下一样地流动。公园长椅上落满了积雪,那里曾经坐过一个人――或许已经没人知道,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