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大饼的吗?茶鸡蛋大饼,热乎大饼。哎,啤酒、干豆腐大葱……"
候车室里,中年妇女手垮五六个大塑料袋,边吆喝边在一排排座位间绕。
一位身穿盗版迷彩服的,脸色黝黑的男子问"干豆腐咋卖?"
"十块钱六个",她蹲下,把一堆袋子放在地上,开始往外掏,她说的干豆腐,就是薄薄的豆腐皮抹上酱,再卷着香菜卷成小卷。
"四个,我要四个五块吧",迷彩男说,
"四个五块八!"她笑着往外取,用只有大小两个拇指的右手灵活地套着小塑料袋。
迷彩男掏出十元钱递给她,"多给我抹点酱吧,我不怕咸,我怕淡,放心,齁死也不找你。"他用一种古怪的模仿广东话的方式边笑边说。
"酱两块钱,我也卖酱",说着她真的掏出一袋酱。
"一块,一块我买一袋",迷彩男咬了一大口干豆腐卷,"啊",他大喊一声,"太淡了!"
"人家太咸了喊,你太淡了喊嘛喊呢。"
"不行,一块不卖",有人要买啤酒,她递过去,"五元两罐"。我看了一眼啤酒,好像看到纯生两个字,不知有没有看错。
"价钱还没搞好就吃上了,东北人爱吃这干豆腐,南边没人吃",她找了迷彩男五元后,抹了抹额头的汗,"累死我了,啤酒没咋卖,太沉了,我得赶紧转去,一会还有俩人要卖了",拎着东西起身,她又开始转悠去了。
"东北人爱吃,深圳、香港那边的不爱吃",迷彩男边吃边笑着说 。这句话,我才听出了东北口音,之前,他南腔北调的拽,真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实话,在天津这么大的车站,我还真没想到会有悄悄卖东西的,也真有人不去想卫生什么的事情,就敢买了吃。
他们的对话,让周围人都感到开心,无聊的候车时间似乎过得快了许多。
每个人都为了生活在努力,难得的是,没有苦哈哈的态度,和陌生人也像熟识般自在,一桩小生意,聚了散了,彼此留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