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

图片来自醉白池活动那天

1996年12月27日,很冷,冬天了,在离1997年仅差4天的这天,我的母亲在家人的陪同下,挺着那并不明显的孕肚,在镇卫生所生下了我。据说我出生时只有三四斤中,很小,为此我的爷爷一度担心会养不活我。其实我还是觉得蛮庆幸的,因为我的大姑姑出生时比我还瘦弱,大人们说大姑姑出生时跟只猫崽子般大小,每每想起大人们的这些话,我的脑袋里总是浮想出刚出生的小小的大姑姑趴在一直鞋子里的画面,有一束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不好笑啊 ,我是认真的——严肃脸),是恬静、温馨的。

我是家里的大女儿,我的出生对于我的父母而言是迟来的,母亲因为身体的原因,迟迟没有怀孕,我的父亲曾一度怀疑我的母亲是不是吃了药,还为此和我母亲争执过,我想,如果在腹中的我听到这些话肯定会捧腹的(微笑)。

我从小就很喜欢冬天,即使小学时一直被冻疮困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在冬季的原因。我也对自己破壳的日子很不满意,12月27号,明明再延迟4天出来就可以少一岁了呀!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还曾因为月份太小差点赶不上8岁上一年级的末班车,报名时那个老师竟然问一个整天在野地里跑的我什么是声母韵母(摊手)。

已经忘记我出生时我的父亲是不是陪在我母亲身边,一起等待我的降临,只知道,我过了周岁后,母亲就出远门到父亲打工的地方一起挣钱养家了,接下来的几年,我的父母亲好像只在过年时才回家。听母亲说,有一年(不知道那是不是她刚离开我的那年)因为太想我,未等到过年她便回了趟家来看我,那时候是夏天,那时候南方农村的天气很符合自然界的定律,夏天雨多又急。那天天转阴了,天空阴沉的很快也阴沉的厉害,我的爷爷奶奶怕晾晒在打谷场上的稻子被打湿,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在打谷场上忙着收稻子,我那时好像刚睡醒吧,天空一下子就黑的很厉害了,乌云黑压压的,在田埂头上对着远处收稻子的爷爷奶奶使劲地哭,边哭便喊爷爷、奶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身上穿着一件浅红色带五颜六色圆块的无袖背心(这背心后来不知道去哪了,不过长大后我倒是有幸看过),关键这背心的下摆还脱线了,边哭变流鼻涕还不忘拽着衣服下摆擦脸上的液体,可擦也擦不干净,那画面可想而知(吐舌头),哭的很惨,哭的很伤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受过小孩子哭的都要呛着自己的画面,想象中的自己可能是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一觉醒来,爷爷奶奶都不见了,天很黑很恐怖,找到爷爷奶奶后无助委屈地哭了,可是任凭自己怎么哭喊,爷爷奶奶只是不断答应着,可是爷爷奶奶啊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过来呢?现在用成年人的视角会觉得想不通自己当时的状态,他们没法过来自己过去不就可以了吗?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而哭,又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这个时候我的母亲正好从大马路上回来了,据我妈妈本人回忆,看到我哭的那么惨,当即跑过来要抱我,可惜,本宝宝已经不认识她了,拒绝她要抱我的热情,死命推开她,哭喊爷爷奶奶的声音吼得更大了,任凭闻声而来的小奶奶跟我解释这是妈妈,这是妈妈,仍旧时哭喊,连吼呛到了也不肯停下。曾缠着母亲讲我小时候的事,有一次她回忆起这个画面时,我母亲说,她当时心都痛了,也跟着哭了。

听我奶奶说,小时候,有一年我的父母亲过年没回来,我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那颗橘子树下的红石头上,看着外面的大马路,喃喃自语,我的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回来了,一个人默默地坐着,静静地流泪。。。。。。隔壁的小奶奶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抱过我哄着我不断说,爸爸妈妈就快回来了啊,谣谣不哭啊。其实到现在我都怀疑我和父母的关系寡淡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小时候分离太多,一直跟着爷爷奶奶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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