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人多,故意赶在十一双节长假前踏上了前往湖南的旅程。一路舟车劳顿,到了目的地湘西,还是人潮汹涌,人头攒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也难怪,中国最大的特色就是人多。这些年经济的发展,使人们的腰包鼓了起来,当温饱问题解决后,出门观光旅游便成为了一种时尚的趋势,也让类似湘西这样的旅游胜地赚的盆满钵满。相比之下,唯有那些苦寒之地鲜见人迹。别人去不得的地方,你又如何能去,这样一想,心底便释然了。
喜欢旅行,不只为走马观花看风景。就是想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走走,看看山有多高人有多矮,树有多密人有多疏。在这之前,对湖南湘西的了解仅限于沈从文和钻山豹。一个是现代中国的文学大师,一个是电视剧里恶贯满盈的土匪头目,把这两者放在一起似乎有些大不敬。事实上这两者都是湘西的特产,是湘西社会风情的正义与邪恶的两个典型代表。得益于他们,这个地处祖国西南的偏隅之地终于揭开神密的面纱,袒露在世人面前。
心里一直存有疑惑,都说山清水秀多才子,穷山恶水出刁民。湘西这块土地是既出才子又匪患成灾,而且都闯出了大大的名份,让人忍俊不禁又匪夷所思。或许这就是湘西大地独有的韵味,也是其魅力所在。当你走进大山,栖身于崇山峻岭之中,游曳在江河溪泉之畔,亲身体验一下这里的山水风情,民风民俗,答案并不复杂。
在这里呆上几天,心无旁骛地走走看看,感受颇多。我观这个地方,云山雾罩,峰峦叠翠,植被茂密,绿水环流,灵秀之气扑面而来;这里的民风彪悍质朴,土家汉子骁勇粗犷,土家女人勤劳善良;这里的一山一水,一木一草,自然天成,相得益彰,不用修饰,不用雕琢,本身就是一行行清雅秀丽的诗篇,一首首高亢委婉的山歌,一卷卷浓郁的民俗风情画。沈从文先生质朴的笔触之所以能抒写出隽永的味道,既源于自身天赋,也和其自小耳闻目睹乡土风情、将天地之灵气潜移默化成独特的艺术气质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结茧吐丝终成正果。
说这里是人杰地灵,也不尽然。在现代文明进入之前,这里交通闭塞,信息不灵,流通不畅,几乎与世隔绝,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当地的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群众还生活在封建农奴制的酷桎之下,山多地少,刀耕火种,食不果腹,生活极为艰难困苦,历届政府或鞭长莫及或任其自生自灭。这里山势突兀,江河纵横,奇峰高耸,地势异常险要,随便一个山关,任意一个隘口,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极其易守难攻,是聚啸山林,滋生匪患的理想之地。湘西土匪凶狠狡诈,为害百年,早已名冠三湘大地。寻常百姓谈虎色变,受尽了土匪和官府的盘剥压榨,如蝼蚁偷生,生活自是苦不堪言。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据说抗日战争后期中日两国军队在湖南进行大会战时,日本人曾经派出精锐伞兵偷袭湘西,打算兜老蒋和国军的后路。危难之时湘西土匪众志成城,凭借险要地势,仅仅用手里的几杆鸟统土炮,硬是没让日寇踏越雷池一步,使得该地免遭战火摧残,生灵涂炭。究竟是保住自家地盘还是民族大义,也只有当事人说得清楚。
湘西是幸运的,出了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沈从文。是他的传奇文字让我们了解了这块神奇的土地,让湘西这朵奇葩悄然绽放,蜚声海内外;让凤凰城这颗深山明珠,拨云见日,熠熠生辉。湘西是幸福的,肆孽百年的匪患早在建国初始就被人民政府一鼓荡平,使得这块古老的土地祥瑞平和,百姓安居乐业。改革开放以来旅游业的长足发展,更让这片秀美的山川风生水起,名震华夏。成为电影《阿凡达》里变幻莫测的世外桃源,都市人趋之若鹜的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