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H城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的急,不一会儿地上已有积雪。从窗外看去,农家菜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屋顶上也渐渐白亮起来。每年的第一场雪,心情都是雀跃般的开心,会天真的对着飘雪的天空许愿,会愣愣的看着衣袖上的雪花融化成一颗颗小水珠。可惜的是雪不知何时停了,第二日清晨,路上的雪几乎都已融化,只有两边的菜地上还留有一层薄雪,白雪里透着点点翠绿,像松柏一样守着年年岁寒。
这场小雪勾起很多关于雪的记忆,儿时的雪对一群野孩子来说诱惑力太大,怎么也不甘心窝在家里,必须要在雪地里折腾一番,直到湿透了裤脚和棉鞋才肯罢休。还记得小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叫《雪地里的小画家》,“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里睡着啦”。一边念着一边还懊恼自己怎么踩不出像竹叶梅花一样好看的脚印,童年稚气天真的想法,回忆起来总是让人失笑,这已是长大后再也找不回的情愫。
古诗中写雪的诗句更是绝妙,“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雪之美,不可胜收;“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情味之浓,远胜醇酒;“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边塞之苦,言语难尽。雪给大地涂抹了一层美丽的莹白色,古人对雪尤为厚爱,雪的各种雅称,在古诗中更显得别致,“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琼花落地,万物失色;“独来独往银粟地,一行一步玉沙声”银粟奏曲,管弦哑然。 纷纷白雪,飘飘渺渺,落雪之美是令人惊叹的。
《红楼梦》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自认为这是文学作品中描述的最美的场景。大观园初雪,一行人在芦雪庵中喝酒吃鹿肉,湘云因鹿肉的功劳,联起诗来最是才思敏捷,锦心绣口。宝玉因联诗不成被罚去妙玉的栊翠庵乞红梅,宝玉妙玉在梅林中或赏或叹,一人华服,一人素衣,二人在雪色的映称下,是那么出尘清雅,我想妙玉的情思可能就是从那时萌生的,一次寻梅,一念成殇。 人世间的因缘际会,不想尽是这般磨人心智。
期待下一场雪,可以于茫茫白雪中,寻得一株傲立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