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君误会了,我就是对你们太有信心了,蓉儿曾读天族史籍,其中记载东华紫府少阳君与掌乐司战之神平魔族之乱的南荒一战,你们二人各领一路先锋军不过一千余人布下玄武阵对抗魔族两万大军,此阵一出以一敌百。我军士气大振,奈何敌军援兵突至,又增一万大军将我天族将士再次围困,苍何轩辕双剑合璧,气势如虹,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势如破竹,将魔族大军一举歼灭。蓉儿虽无缘得见南荒之战,却也能猜想到苍何轩辕双剑合璧是何等威力,号令四方莫敢不从,双剑齐发谁与争锋,若是今日苍何当真对上轩辕,那得打上多少个来回,岂不是要打到天荒地老,也太浪费时间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的剑术虽然高超,四海八荒难逢敌手,可蓉儿以为还是及不上父君啊。既然胜负已定,那又何须再比,岂不多此一举。”同样一番话,有的人说来便是金玉良言,有的人说来便是废话连篇,可见这说话之人与说话之道尤为重要。而东华帝君的小女儿算是将此技能练就到炉火纯青之境界吧,一来夸赞了自己的父君与男人的英勇无比,二来呢虽是说了父君略胜一筹,却也不算驳了自己男人的面子。折颜和白真都以为有此化腐朽为神奇之术的蓉蓉周旋于二人之间,这一仗想来是打不起来了。
东华还未开口,只听墨渊诚恳的道:“我失信于帝君,非君子所为,任何责罚都由我一人承担,可此事我却永世无悔。不管有多少不该,我都认定了她,生生世世都是她,我也曾想拒绝过她,可就算骗过了所有人,我却骗不了我自己……”
只听东华一声冷笑打断了墨渊:“你是说,你曾想拒绝本君的女儿?”
“是,年纪上我们差了一大截,身份上我是她师父也是她的长辈……”
“不必多说了,苍梧之巅,苍何轩辕,必有一战。本君此刻便正是向战神下战帖,相信战神绝不会躲在女人身后不敢应战。”语气里多了些挑衅的成分。
墨渊虽有些不明所以,这东华帝君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可却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身为司战之神,战帖一下焉有不战之理:“既然帝君执意如此,那战便是。
苍梧之巅,天高云阔,两尊巨石高耸入云,一边是紫衣银发提苍何,一边是蓝袍金冠握轩辕,好似站立在云端之上。还未出招却已露锋芒,剑气如霜,一时间千山鸟飞绝,卷起漫天红叶风中肆意飞扬。东华飞身跃起剑指轩辕,刹那间便化作幻影不见踪影,墨渊提剑挥扫不偏不倚挡住道道白光,方见东华已在跟前,撞击之声铿锵有力,交界之处火光不断。东华一记回身剑锋差之毫厘划从墨渊肩头划过,墨渊纵身一跃退开十丈以掌力控制住剑柄,念动咒决使出一招横扫千军,轩辕一分为二、再分为二,顷刻便是幻化出九柄神剑,手腕一收而击之数剑齐发。对面的东华指尖一划原本飞速前行的轩辕竟放缓了脚步,念动咒决苍何周身金光璀璨,再点指尖苍何与轩辕凌空而战,剑光交错,虽是以一敌九也并未落了下风,苍何轩辕平分秋色。
云端之上战得如火如荼,山脚下的一众人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娘亲,你去阻止父君,我去拦住墨渊,这样打下去可如何是好?”一向最有主意的白蓉蓉一时间也好似没了主心骨,不知怎的就演变成如斯局面了。
这一次倒是素来性子温和的帝后更为从容,拉过女儿的手安慰道:“蓉儿莫慌,你父君晓得分寸的,他不过是心里有气,总得寻个途径宣泄出来。”
“娘亲此话当真?不会出什么事吧?”娘亲是最了解父君的,她说的想必不会有错,可关心则乱,两个都是她命里最要紧的男人,所以还是要多问一句。
“丫头,你放心,他们二人虽是招招凌厉,却都避开要害,绝不会出错的。不过小九,你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你对你这夫君当真是了解至极。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方才明明谈的好好的,我和真真都以为定是打不起来了,怎的突然间东华就变了脸呢?”一旁的折颜一面安抚蓉蓉,一面说出心中的疑惑。
凤九莞尔一笑道:“还不是墨渊上神那一句曾想拒绝蓉蓉惹的祸。”
折颜和白真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
凤九继续道:“在他眼中,他的女儿样样拔尖儿,怎能容忍旁人拒绝呢?”
“可帝君不是不希望蓉蓉和墨渊在一处嘛?不对,他是不希望他宝贝女儿和任何人在一处啊,当年婠婠也是如此,心里一百个一千个觉得叠风配不上婠婠。”白真不得不感叹自家侄女婿对女儿的宠爱绝对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他是不希望别人拐走他宝贝女儿啊,这是一回事儿;可若是旁人真拒绝了他女儿,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他心里啊肯定有气,觉得他家宝贝女儿哪哪儿都好,凭什么被别人拒绝啊。”凤九耐心的解释着自家夫君这在外人看来很是诡异的逻辑。
一语惊醒众人,在场的折颜和白真一致认为,这东华帝君真难伺候。
二人从云端直下,东华剑尖卷起红叶,那一片片柔软的红叶好似锋利无比的暗器,来势汹汹朝对面的人影而去,墨渊持剑一挡,纷乱的落叶整齐的落在剑身之上。东华足尖轻点空中的一片红叶,借力使力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与苍何合二为一,他们周身红叶环绕,旁人早已瞧不清战况如何。待红叶满地再见二人之时,苍何直指墨渊肩头,宝蓝色的锦衣上渗出鲜血,墨渊手提轩辕神色无常。并非是墨渊败给了东华,而是方才紧要关头,墨渊收了轩辕挨了东华一剑。
“我今日曾说要以轩辕劈了你,如今倒是你用苍何劈了我,这账就此一笔勾销。”墨渊料想东华为难于他该是为了这一句,因为此前东华虽说要以苍何来招呼他,却也并未有所行动。忽然间就变了脸,他思来想去也该只有这个理由,索性他就受他一剑就是,省的他心爱的女子担心,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这一剑是为蓉儿,本君的女儿天下无双,岂容你拒绝。至于你所说的那笔账嘛,日后再算也不迟。”闻言墨渊倒是难得的一愣,仔细琢磨这话中的含义,不容拒绝?那就是接受了?连忙问道:“你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