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到了春分节气。清明前后,正是缠绵多雨季节,南方广州恰处回南天之时,不仅屋外一直下着雨,室内也是多回潮,湿气很重。过了冬眠的青蛙此时逢着了这多雨的季节,也喜悦的在小池边热闹了起来,有一种初夏时节“听取蛙声一片”的感觉。
雨天打伞去菜市场买菜,看着新上市了不少春天的新鲜菜,除了之前上市的一些竹笋,还有一些家乡常见的南瓜花、蕨菜……还有令人惊喜的香椿。这种奇异的味道瞬间将我带回到了家乡。我的老家在安庆一个村里,村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鞠隐村,是以前的一位乡镇文人比较欣赏陶渊明而得名的村子。春天的时候村子里的椿树会抽出新雅,淡紫色,有一种奇异的香味。香椿又名椿天,谐音春天,不只是无意还是有意,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时节,也很有意境。我记得小时候奶奶看见了这个就会很高兴,很珍惜的采摘回家。椿树的采摘很麻烦,因为香椿木长的很是苗条,垂直一往直前的向上长,向云端长。而香椿芽一般优势长在枝头,所以采摘的手法很是麻烦,一般需要一根长竹竿和一把小刀,将小刀绑在长竹竿的一段,然后伸向嫩芽。这种活儿需使得巧劲,又要眼力足,这样才能收获到采摘的齐整的嫩芽。每到春天清明左右,家乡的一些大人吃货们就会早早瞄准了香椿木上的嫩芽。
香椿木的嫩芽我认为最适合的做法就是和土鸡蛋一块炒——香椿炒鸡蛋。将现摘的香椿芽放在烧开的开水里焯一下,去除掉野菜上的一些亚硝酸盐等不健康的物质,然后切碎,放在油锅里翻炒,炒到七成熟浇入蛋液。最后小火翻炒至熟。这样异香扑鼻的香椿炒鸡蛋就出炉了。
除却家乡的紫红色香椿芽,因为地处长江北岸,野菜品种繁多。例如初春时候的荠菜,这种野菜的味道淡淡的,只要田间陇头,都能寻见,家中长辈姑爷们很喜欢吃这个,过年开春的时候就会拿着剪刀和竹萝去地头采摘,钟头功夫便可摘很多荠菜,回家细细清洗干净,然后或放在热炉子里面烫着吃,或佐以肉馅饱了荠菜饺子吃,或者直接烫熟凉拌而食……这种菜宜室宜家。
再过些时日便是蕨菜的时日了,老家并不经常吃这种野菜,主要是长在山上。在我高中时候,闲暇时候去爬学校附近的笔架山看映山红的时候,会看见一些老师带着家人孩子在山上边踏青边寻找这种野菜。具体做法并没有尝试去做过,我也没办法在这里好为人师,胡说八道了。和蕨菜连在一起的记忆里就是映山红了,记得当初少年时,我们一起去爬山,总会采摘一些花放在寝室里用清水塑料瓶养着。还有一种据当地人说叫做“老虎花”的黄花,开的样子类似百合,因为据说有毒,虽然美极,但是从来不敢上前冒犯。
如果这个时候不呆学校回家的话,我想奶奶屋前屋后的刺槐花应该也开花了,氤氲的白色,甜蜜的香味。顺带着一起的还有路边的野蔷薇和窗后的金银花。林洪的《山家清供》中又这样一道风味的菜——槐叶淘。原文是这样的——
杜甫诗云:“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即此见其法:于夏采槐叶之高秀者,汤少瀹,研细滤清,和面作淘,乃以酰酱为熟齑,簇细茵,以盘行之,取其碧鲜可爱也。末句云:“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不惟见诗人一食未尝忘君,且知贵为君王,亦珍此山林之味。旨哉,诗乎!
这种槐叶淘我到没有尝试过,不过听说过以前物质不是很丰富的时候,人们会用槐花做饭或者饼来食用。平生也没机会尝试过,不过小时候贪吃到时吃过槐花的雄蕊,记忆中很甜。除了这些还有南瓜花,以及南瓜嫩藤,都是很美味的意外蔬菜。离开了故乡,却发现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记忆反而越是清晰,感觉也很灵敏,也许人只有离开的时候才会客观积极的来看待之前的事物。韶华时段,偶尔只是无意中攫取一些回忆,因为不写出来,记忆一直会念念不忘;写出来也不是为了忘记,只是想留下来点什么罢了。另,须记,活在当下。
【无戒日更挑战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