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林轻焰跟着这帮被洗脑的人,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不断有人加入也不断有人莫名消失,新加入的成员,经过几天培训,便彻底融入这种生活,积极打电话骗人骗钱。有些稍微不听话的,经过武力教育,如同变色龙一般,迅速和这个圈子融为一体。
这些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无一例外的不再反抗,主动顺从甚至积极配合。林轻焰惊讶于人类的求生欲竟如此强大。
在这个高压而封闭的环境中,林轻焰开始迷茫,他看不到逃跑的希望,他们的组织设计很严密,几乎找不到可以逃跑的机会。就算出去找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也都选择行人稀少夜晚,身旁还有三个手持利器的人跟着,几乎没有人敢于冒这个险。
如林轻焰所见,确实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逃离。第一,大部分人经过充分教育,已经没有了逃生的欲望。第二,逃跑不成功,被抓回来就会送上三楼,此后是死是活便无人知晓。
一个精壮的小伙子,趁出去打电话的机会,半路跳下摩托车,被打断腿拖了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再次遭到毒打,奄奄一的息的被抬上了三楼那个那个神秘禁地。
当时,在那些围观人群的眼中,林轻焰找不到任何怜悯,只有鄙夷和憎恨。发生一次逃跑事件,所有人必须禁食一天,为了一个馒头,他们恨不得这个离经叛道的人立马死去。
林轻焰越发明白,人性的土壤不只滋养善良,种上恶毒的种子,人性之恶也能迅速成长的枝繁叶茂。
为了取得信任,林轻焰也学着他们,主动要求打电话,并借机向我暗中传达无法营救的信息。
身处囹圄,最危险的东西也许就是最有用逃生工具。林轻焰先是盯上了四条恶狗,但是对狗的恐惧是永远抹不去的阴影,研究了几天便放弃了,一是不敢接近,二是无法驯服。最后,他盯上了那几辆摩托车。
一个月黑风高的午夜,天色阴沉,眼看就要下雨。
陈主任和胖部长在二楼猜拳行令,林轻焰听的一清二楚。他摸摸藏在兜里的玻璃片,举手示意,请求保安带他出去打电话。
对于金钱的强烈欲望不让他们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一会儿,陈主任来到楼下,面色通红,显然喝了不少。
林轻焰说他要给他的同学打电话,今天是周末,肯定在家。陈主任招呼两个保安发车,林轻焰主动坐上陈主任的后座。
两辆摩托一前一后闯进黑夜,在公路上狂奔。林轻焰掏出玻璃片,搭在摩托车的后轮外壁上。车轮飞速旋转,划痕也越来越深。
天空中细雨飘洒,迎着风,陈主任神清气爽畅快无比,愉快地哼着歌,不由加足马力。林轻焰知道前面有土坎,双腿加紧车翼,右手固定身体,左手握紧玻璃刀,悄悄按在了陈主任的大腿下面。
趁着酒劲,自信的中年男人陈主任没有减低车速,迎着土坎压了过去。一声巨响,车胎爆裂,摩托车立马在湿滑的地面上失去重心。在他们飞出去的一瞬间,林轻焰把玻璃刀最锋利的那一个角,用力扎进陈主任的大腿。
咚的一声巨响,他们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林轻焰因为早有准备,落地后顺势打了几个滚,虽然头破血流,倒也筋骨健全。
后面两人慌忙停车,吆喝着跑过来,陈主任侧身躺着一动不动,显然伤得不轻。林轻焰坐在地上稍作活动,确定并无大碍,急忙跑过去查看陈主任的伤情。
只见他满脸是血,左胳膊弯曲成一种诡异的角度,左腿内侧的鲜血呼呼往外冒着。
两个年轻的保安被眼前的景象吓懵,手忙脚乱地准备把伤者拖上路面。
林轻焰镇定地说:“现在伤情不明,最好不要挪动,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一个人喊道:“得赶紧送医院啊!”
林轻焰脱下外套,垫在陈主任的腰下,冷静地说:“你们赶紧回去一个人搬救兵,顺便打电话叫救护车,不能耽搁,越快越好。”
两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林轻焰轻车熟路地扯破自己的裤子,撕下几根布条,牢牢绑在陈主任大腿伤口的近心端。
大雨如注,陈主任已经苏醒,微微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们,听他的,快回去叫车。”
得到领导的指示,两人不再慌乱,一个人发动车急忙返回,另一个人个站在林轻焰身后,手中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陈主任由于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瑟瑟发抖。林轻焰让站在身后的保安脱下外衣,合力撑在他的身体上方替他挡雨,以保持体温。
林轻焰知道,趁现在跑掉易如反掌,但是二毛还困在那里,他不能独自离开。
不久,三辆摩托冒着大雨车匆匆赶到,救护车也随后而来。
经过护士的简单处置,陈主任被抬上车,关门的一瞬间,林轻焰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流露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