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种环境转移到另一种,这其间的过程在我看来越短越好。过长的等待与准备会加深对未来不确定性的焦虑,以及对新事物接受能力的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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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科室不大,工作清闲。一位教导员、一位科长、四位成员。
教导员平日里“深居简出”,办公室单独在三楼领导层,日常请示大部分在线上进行。四十多岁,未婚,穿着干练,谈吐干脆果断。日常被手底下的小年轻讨论的最多,大部分是正面评价,这种评价是同级成员中讨论八卦时最安全的选择。
科长临近退休,闲来无事喜欢写诗写稿。外网发短诗,内网发篇章,自得其乐。开会的时候喜欢穿插个人观点以及感悟。做到这个年纪,力求平稳不出错。目前来看,对待小年轻随和爱笑,对待同事沉稳有度,对待领导也不卑躬屈膝,倒是正常态度。
单位成员大部分是辅警。小M是唯一的男性,将近四十,平日里不太爱说话,因为不会说话,索性不说。喜欢吃,所以胖。我和他共赴过一次酒局,基本麻溜着敬了一圈酒之后就开始安静地吃。性格目前来看没什么特点,有家庭、有孩子、有副业。
小V在这四个里面到科室里来得最早,家境小康,有儿有女。老公金融系统,上这个班主要图个工作稳定好照顾家庭。因为资格最老,对一些基本事务比较熟悉。特点就是每天下午临近学校放学就会提前下班接孩子,重心基本放在家庭,属于贤妻良母,有副业。
至于小J,刚来不到半年,虽然进这个单位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拼背景,但我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人这么纯拼背景。业务能力基本可忽略,每天谈论最多的是穿衣打扮,吃喝玩乐,家长里短。爱在领导面前表现,会耍点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小聪明。当然,也是有优点的,比如很会活跃气氛,大多时候直白又可爱。第一次见到她,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了孩子,总觉得她自己都是个小姑娘。
科室里平日里这几个人基本上搞搞副业刷刷抖音,偶尔干干活聊聊天吃吃零食,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到了要发工资或者领差旅费的时候。在办公室里我属于没事搭几句嘴的陪聊人物,能接触到的任务要么是上级领导直接吩咐过来的,要么就是科室里这几个前辈手头的活儿丢过来的。工资四舍五入等于没有,发出去的稿子也不属于自己。所幸早八晚五,时间还算稳定,单位食堂里的饭菜还算好吃。
不管怎么说,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头一个星期,总算是过去了。
离开校园后,生活越来越回归个体。这并不是说在学校就不独立,而是相对于校园,工作时候的自己对于个人时间的安排更需要以及更具有掌控性。毕竟生活是自己的,也只有生活是自己的。在学校读书是一种输入,考试是一种输出。但似乎走到社会里,这种输出和输入之间的界限变得不那么清晰,你甚至大多数时候觉得自己纯在消耗与输出,然而在工作实践的某个节点间,那种“顿悟感”所带来的输入有的时候远远胜于苍白的纸上谈兵。
整个人的疲乏在下班后走出办公室那一秒开始全部呈现出来,回家的通勤路上,有着来来往往同样的人群,他们有的是五十多岁的大叔大婶,有的是妆容斑驳的女职员,有的是哈欠连天的小伙子,有的是领带半吊在领口的职场人士......地铁上的人群换了一批又一批,马路上的汽车缓慢而沉重的爬行,人们都摆着同样的姿势和表情,而只有回到家的那一刻,他们才真正做回了自己。
从上帝视角来看,这个社会里所有的职业都只不过这个庞大社会机器里的一个零件。忙忙碌碌的人们就像齿轮,有的下班之后还在运转,有的慢慢开始停下。在这么一个巨大而又复杂的社会机器里,微小的某个齿轮不足挂齿。似乎只有更努力,才能让这样渺小的自己更坚硬,才能在机器进行每一次更新的时候不至于被轻易的替代。
而我疑惑的是,所谓体制内,到底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