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洗漱时,像往常一样开着喜马拉雅在听,突然听到在说咱中国的最后一个皇帝傅仪在他的自传《我的前半生》里提到,他小时假很爱搞恶作剧。我突然就“扑哧”笑了,原来小皇子也爱玩咱这小市民老百姓的小把戏啊,他也是个普通小孩嘛。
他傅仪大约在八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就突发奇想,他想试试那些对他百依百顺的太监们是不是真的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对他百依百顺。于是,傅仪让一个太监把地上的脏东西捡起吃掉,那个太监真吃下去了。傅仪当时都惊呆了。
还有一次,咱们的小皇帝在玩救火用的唧筒(用来喷水灭火),这时,正走过来一个老太监。这不,小皇帝小内心又起一意,他用唧筒朝那老太监喷去。老太监不敢动啊,只能任由傅仪开心乐呵地玩救火游戏。可他那身子骨,哪抵得了长时间冷水的冲击,于是昏厥倒地上了,最后太医来了,才把这老太监给救活过来。
小皇帝在深宫冷院里,每天对着一群对他唯唯喏喏的太监臣子,还要每天学四书五经,被太傅盯着学这学那,自然很是烦闷,所以偶尔对身边的人搞些恶作剧,也是枯燥生活的一副调剂品,能获得暂时的快乐,就像注射一针兴奋剂似的。
作为当时一个乖巧听话、学习优异的别人家的女儿,其实我也搞过不少恶作剧。其中记忆很深的一个,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反胃。
是这样的。哎,容我把口水吐了再详细说来。
那天正好是周六,我爸爸照例从县城进修学习回来,给我买了些漂亮好吃的糖果。我把糖果吃了,可那包装纸实在太漂亮,我没舍得扔,就顺手把它们放口袋了。在家觉得无聊极了,跑到奶奶家晃悠。奶奶家正在熬猪油,就是用肥肉熬油。那种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油渣最好吃了,我不停地在吃。这时,我远远地看见堂伯家的小女儿云理朝奶奶家走过来。她比我小半岁,和我同一个班上学。这时,我心中恶念顿起,于是,我把油渣在嘴嚼碎嚼碎,和着口水再吐出来,然后把这一团经过我“物理加工”的油渣肉再吐出来,用糖果纸包上。我连续包了四五个,装进了口袋。
等云理到了我面前的时候,我掏出刚才包装好的“精美糖果”,放在手里掂量又掂量,装作很不舍的样子给了云理两个。云理见这东西包装这么漂亮,想下必是好吃。于是,也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但看着这一团东西,感觉又不像平常吃过的糖果,在犹豫着吃还是不吃。我赶紧说,这是我爸爸今天从城里买回来给我的糖果,很好吃,你快吃。
农村小孩嘛,见的世面少,见过的东西也就少。云理听我这么一说,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把“糖果”吃了。但她那表情很是怪异,我敢肯定她一边吃一边努力寻找糖果的味道,可怎么找都找不到,怎么这“糖果”的味道好怪啊?看云理这怀疑的表情,我又赶紧说,这种糖果是国外进口的,和其它的糖果味道不同,很难买到的。说完,我配合着也剥了一个自己吃了。然后,云理也跟着我把余下的一个也吃了。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和云理说了她刚才吃下云的是什么东西。云理连忙皱着眉头不断地吐口水,都快要哭出声来了,恶狠地朝我骂了句:“你缺德!”。然后,一整个星期云理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看到我都躲着走。
现在回想起来,真心鄙视自己当时真是恶心得够够的,能搞出这么恶心的让人现在想起来还反胃的恶作剧,损人也不利已啊。
其实我还做过另一件损人不利已的恶作剧,不过这场持续时间较长的恶做剧中,我不是主谋,我一直是从犯。
我朋友的邻居,暂且叫他玉陀吧。这玉陀个子不高,但长相俊美,酷似郭富城,还留了郭富城标志性的发型;一双桃花眼,随时在放电似的。这玉陀可受女孩子喜欢了,我们初中学校暗恋他的女孩子可不要太多噢,我所知道的至少有30个。不过,大部分只是暗暗地恋,把女孩子的小心思放在心里,或是只与知己好友分享这个秘密。但其中有一个是恋他到了花痴级别,暂且叫她巧玲。巧玲性格开放,她会很大大方方地和很多人说她喜欢玉陀。这连学校大部分老师都知道,连巧玲她爸爸也知道(她爸爸是学校的领导)。
我经常会去这个好朋友家玩,这不是她和玉陀是邻居嘛,所以我和玉陀也是相当熟啊,能开得起玩笑的那种熟。快到农忙的某个星期六,我又去了朋友家玩,玉陀也来了。我朋友说,玉陀,快要插秧了,我们想个办法叫巧玲来帮我们插秧。玉陀又不喜欢巧玲,随你拿巧玲怎么弄,他当然不介意,无所谓啊。我当时脑子里馊点子一闪,说,要不,你给巧玲写封情书,说你也喜欢她,让她到这里来玩,叫她一起来插秧。于是,三人说干就干,我也发挥了当时写作文的劲,马上以玉陀的口吻写了两页情深意浓的情书。三人看后,笑成一堆,直言巧玲一定会上勾,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接下来的戏确实是按我们的预想的进行着。农忙插秧时节,巧玲每天放学后都跟去我朋友家帮着插秧,可连玉陀的面都没见到,难过得要命,搞得我们都不好收场了。最后,我又不得不以玉陀的身份写了封断交书,说明我玉陀暗恋你的事被父母知道了,父母不同意,要我以学习为重。我只能心里默默地喜欢你了,以后我们俩学业有成,再来共谱鸳鸯曲吧。这事才算了结。
这情书事件,是我干过的最缺德的恶作剧。它不光彩地利用了巧玲的劳动力,还欺骗了一个勇敢的、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的纯真感情。不知道这件事对她以后的感情生活或是性格形成有没有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如果有,我真心地向她忏悔。
当然啦,其它那些在别人衣服背后贴乌龟纸条,把苍耳揉入女孩子头发里,在别人快要坐下时,突然抽掉凳子,让他摔个脚朝天的恶作剧,肯定有更多人干过了。
这么多年,一直存在着人性本善与人性本恶学派之争。我是这么想的,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人也一样。人性中生来就同时有着恶和善。只是在我们的出生后的成长环境中,所受的教育中,社会给我们的历练中,善和恶这一对冤家,在长期的斗争中,谁占了上风而已。当恶打了胜仗后,它为了彰显本事,就来那么一个恶作剧。就像我们的身体偶尔来个小感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