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六十一):鹬蚌相争。
民国六年的盛夏,在孙文的积极呼吁下,一百余位议员南下广州,在西南军阀的支持下开始与北洋分庭抗礼,南北战争拉开大幕。北洋王朝此时由皖系和奉系两大军阀把持,作为跟随袁世凯小站练兵走出的北洋袍泽,冯国璋与段祺瑞却在庙堂权柄的诱惑之下明争暗斗,府院之争愈演愈烈,北洋双雄之间的斗法不断加剧,矛盾也逐渐激化。
作为北洋三杰中资历最老的北洋之狗,冯国璋一直致力于南北和谈,麾下“长江三督”之首江苏督军李纯更是借助地缘优势牵线搭桥,表面上为了南北和平积极奔走,实际上是养敌自重,借助西南军阀以牵制皖系力量。但是段祺瑞作为皖系军阀的掌舵人,一直奉行武力统一南北的策略,借助参加一战的契机,积极编练参战军,打造麾下嫡系部队,作为北洋军中劳苦功高的元老,两人之间主战与主和的矛盾无人可以调节,直系与皖系军阀双雄争霸的乱局,也给奉系军阀的崛起带来机会。
民国七年二月,作为代理大总统的冯国璋,主和呼声赢得一片赞誉,而主战的段祺瑞,因为北洋军在湖湘前线失利不断,不得不避退下台。为了逼宫发难,段祺瑞麾下智囊徐树峥积极奔走,联合北洋十余省督军组成督军团,主战又再次力压主和呼声,而且一手策划了奉军入关,挥师秦皇岛劫持北洋军火,将关外张作霖奉系军阀引入,从而共同掣肘冯国璋。
老辣的张作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绝佳时机,而且徐树峥提出的条件也足够诱人,那就是段祺瑞以装备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参战军为名,由冯国璋与山西督军阎锡山共同采买的三万余件新式军火,价值一千八百万元之巨。随后奉军一旅人马在由杨宇霆带领挥师入关,拿着徐树铮给的空白领械证件,开抵秦皇岛驻扎。此时的秦皇岛,冯国璋麾下接收军火的直系官兵也已驻扎,但是开抵后的奉军迅速与其打成一片,在军械到货之日,奉军假借装卸之名倒置机车头,一番准备后,出示领械证件,满载着军械的火车开向关外,在摸不着头脑的直系诸将面前,奉军此次的入关劫械毫不费力。
其后借助这批军火,奉军在原先三个师的基础上得以扩充实力,再次扩充了七个旅的兵力,张作霖也逐渐兼并其他军阀,成为实力雄厚的东北王,跻身大军阀之列,而且联合徐树峥出兵关内,陈兵于廊坊一线,直接威胁直系中枢京畿后方,冯国璋不得已只有再次请段祺瑞出山收拾危局,复出后的段祺瑞积极编练参战军,最终改编成为三万余人的边防军,成为皖系麾下的主力部队,皖系军阀实力也达到顶峰。
最终在奉军此次入关劫持军火之后,皖系和奉系军阀看似均成为赢家,但是北洋军阀也自此进入皖系、直系和奉系军阀三足鼎立的乱局,北洋内部分裂加剧的背后,南方军坐收渔翁之利,对于北洋集团来说,似乎又没有最终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