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战争9:抗秦战争(项羽)
大风起兮云飞扬(下)
选择决战点
前线的捷报「快递」过来了,项羽当场快递一份命令给英布和蒲将军(前锋部队领导人):
﹡面对骊山军团布阵(布置军阵),并且搭建壁垒(防御工事),务必要顶住对方的反扑,让两个军团永久失去联系。
﹡项羽保证,主力部队会立刻在前锋部队的掩护(在前线骚扰敌军,让他们没办法注意后方)之下过河,扩充前锋接触战的战果。
先锋部队试探的结果显示,秦军在华北作战大半年,跟各路抗秦势力周旋、对峙,已经疲惫到极点,也习惯抱着平常心布阵作战了,白天戒备夜里休息,让自己喘口气。
项羽决定激励楚军主力,用闪电的速度冲进两个军团接缝处,以及王离军团的空隙。
破釜沈舟
主力部队迅速地过河了,项羽首先发表一场煽动性的即兴演讲,强调不战胜毋宁死。与其世世代代被暴政践踏,在饥饿和过劳里面对死亡,不如现在就豁出命拼个死活。
「一个真正的人(有人性的人)绝不肯牺牲同胞,宁可为他们牺牲自己。我们牺牲了,就活在同胞的怀念里,他们就能得到尊严和自由!」
心理建设完成之后,项羽作出一项留名青史的决定:只准携带三天份的干粮,把渡船凿沉、帐篷焚毁,锅子和瓦制炊具全部砸碎。
全体将士陷进一片死寂,脸色也开始发青发黑。这意思是退路通通毁了,只能在三天之内争取到胜利,否则根本没有机会生还。
孤注一掷
区区3.5万人,面对「六倍加六倍」的敌军,不必再编成几个互相掩护的行列了。项羽把北伐军主力会合在一起,直接向甬道强攻。章邯听到消息,以为那个先锋部队又来搞一阵破坏,之后照样会闪人。
章邯率领一个小部队赶过去,他再怎么也不会猜到,项羽竟然把全部的筹码集中到一个点,进行生死对决。
秦国国家级劲旅是虎狼之师,楚国的农民班底本来应该感到惶恐。但他们目前的身份是过河卒子,跟时间赛跑,跟死亡拼搏,比绝望更绝望,完全来不及考虑「害怕」或「疲劳」之类的事情。他们不分背景、不分阶级,边嘶喊边往前冲锋,潜藏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了,顿时杀声震天,一个人抵挡几个。
骊山军团崩溃
项羽利用置之死地的策略,在强敌眼皮底下打一场经典的运动战。运动战讲究速度;这场震惊世界的运动战,速度实在是太恐怖了。敌人被推进一场搏命游戏,在惊悸当中来不及观察局势,进行对应的部署或调整。
双方接触不久,骊山军团的心情士气就崩溃了。章邯个性很谨慎,担心战士伤亡太沉重,或者由于绝望而全面溃散,只好忘掉作战,抛弃长城军团,指挥骊山军团逃进邯郸城。
这时长城军团没人疼了,从「天之骄子」掉进「资源供应断绝,被列国联军反包围」的被动处境,战局出现对起义部队有利的变化。
九次「完全胜利」
项羽带领部队离开甬道,马不停蹄地冲向巨鹿北面,直捣长城军团。王离正在持久战(长期对峙状态)当中让部队休息、整顿,现在骤然听到北伐军杀过来了,仓促地派副将苏角迎战。楚军扑向前沿阵地,对这个开始松动(出现几个漏洞)的阵形穿插、分割。
巨鹿城外的原野上,楚军旗帜鲜明,金鼓严整。全体将士铁青着脸,在滚滚的烟尘之间呼喊着,并且争相击杀敌人,那声音真是凄厉呀!大秦军团是彪悍的代言人,声势压倒匈奴;但是面对这群不要命的华中人,就自动把那个形容词奉送给他们了。
整齐的秦军军阵一步步退后、散乱,森严的军营一个个起火,训练有素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去了。楚军在一天当中发起九次攻势,制造了九份完全胜利的捷报。
来不及觉悟
王离在战役途中发现,楚军竟然拿出所有的筹码,没有保留预备兵力或后援。那长城军团又何必客气呢?虽然跟章邯失联了,只要指挥本身的力量倾巢而出,就能用六倍的优势数量压垮楚军。
然而局势的天平已经往起义军倾斜,一线部队面对这群「死神」,已经从「二打一」凋零成「一打一」,似乎注定要覆灭了。王离紧急征调二线三线的预备和支持部队,但他们听到风声,已经吓破胆,正在往各方向溃散。
巨鹿城周遭,各国援军总共架设起十几处壁垒。在楚军发起冲锋的时候,他们忘掉什么叫支持行动了,在壁垒里看到目瞪口呆,而且不由得开始颤抖。直到楚军大捷,长城军团走向失败,各国援军才惊醒过来,想起自己的身份和任务,纷纷拿出活力翻过壁垒,攻击溃退中的敌人。
秦国将领坚持拼搏下去,最后王离被俘虏,副将苏角战死,涉间在围困当中壮烈地自焚。
援军战战兢兢
战斗结束之后,项羽召见各国的军事领导人。他们穿越堆积成小山的尸骨、鲜血集流的战场,来到长城军团大营旧址,它现在是楚军的临时总部。在烟尘弥漫、刀光闪动之间,众将官进入军营辕门,失去正常走路的力量,全都战战兢兢地跪下来膝行。
最后终于靠近项羽,感受到那股盖世的勇气和魄力,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注视他。各国将领推举项羽,担任反秦部队的首领,名号是「诸侯(列国)上将军(联军统帅)」。
漳污之战(骊山军团)
长城军团在巨鹿之战被歼灭了,章邯指挥骊山军团往南渡过漳水,修建深壁高垒,准备执行「防守反攻战术」,找机会发动突袭。
﹡项羽记得叔叔项梁牺牲的教训,首先加强侦察和戒备,确定邯郸城的粮道已经断绝了;等待半年之后确定骊山军团粮食已经耗尽,而且被赵高威胁,心情惨、士气低迷。
﹡这时,他命令蒲将军日夜不停地渡过漳河到达南岸,切断敌人的退路;之后往北发动突击,取得初步的胜利。
﹡骊山军团往南方撤退,项羽亲自率领北伐军主力追击,在污水(漳河支流)岸边发动攻势,打败这支饥饿的大军。
泯灭恩仇,订定盟约
章邯派遣使者求和。北伐军粮草见底了,项羽征求意见,得到全体军官的赞成,邀请章邯和两位部将在殷墟(河南)会面,订定盟约(和约)。
章邯见到项羽,忍不住流下眼泪,述说赵高怎样迫害李斯和文武官员。项羽放下「骊山军团杀死项梁」的仇恨,分封章邯当雍王。两位部将司马欣和董翳(读「亦」),都曾经催促章邯投降,因此将来项羽分封天下,会让他们三位瓜分关中地区,合称「三秦」。
巨鹿之战历时九个月,是秦末农民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歼灭长城军团,降服骊山军团,清除了秦朝能调动的全部主力,为反秦战斗取得决定性胜利,也为刘邦挥军入关清除了大部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