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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群里一个伙伴儿的小小说,讲述的是小时候村里因为换亲而发生的不幸的事。这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那时候我大概有10岁左右。
早上还在温暖的被窝。大姐喊我:“快起来了。快起来了。”
“让我再睡会儿。”
“村里都炸了锅了。昨晚上香香死了。”
“啊?”我惊的张大了嘴。
香香是我家的邻居,我经常跑到她家去玩,她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只是长满了雀斑。去年嫁给了同村的军子。
我一听,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脸也没洗。跑到街上,看到街上三三两两的聚满了人,都在小声议论。
“香香死了,孩子倒是没事儿。这军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听说是大出血。”
我一溜烟的朝着香香的家跑去,远远的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声。她家院子里围满了人。我挤进去,看到香香的丈夫军子坐在东屋外的石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滴啦着老长。
旁边有人在劝说着:“人已经走了,不要哭了。”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别哭坏了身子啊。”
围观的乡亲有好多人也跟着拭眼泪。
军子并没有停止嚎哭。
那时候小并不知道害怕,我走进到他家东屋里。地上扔满了药用的小玻璃瓶,还垫着厚厚的煤渣。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炕上的被褥横七竖八的摊着。
我看到香香直挺挺的仰躺在炕上,脸色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嘴巴微张着,嘴唇微微发白。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衣,扣子没有全系上,能看到硕大的乳房,还有白皙的肚皮。两条腿叉着,两只脚呈八字往两边开着。
村里李奶奶用手捏着香香的上下嘴唇喊:“香香,闭上嘴再走,闭上嘴再走。”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看到香香的嘴并没有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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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到他家的堂屋,几个奶奶正在小声说话,
“唉,多可怜的孩子,唉,一出生就没了娘。”炕上放着一个用厚厚的褥子包裹着的婴儿。
奶奶小心翼翼的解开褥子,我看到一个小小的婴儿的头。她的头上和脸上湿湿的,皮肤白白净净的,红润细腻。头发黑而密,眼睛闭着,像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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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我目睹了香香被埋葬的过程。按照习俗,她的所有东西,包括衣服都被烧的一干二净。有好多衣服都还很新。都被烧成了灰烬,飘飘洒洒的在空中飞舞。
军子拼死也不让下葬,他的哀嚎的痛哭,似乎在诉说着今后生活的艰难,和以后如何独自面对的生活。引得村里无数的乡亲泪流满面。
香香并没有埋葬在军子家的祖坟上。按照规矩,军子的父母亲只要在世,香香只能囚在别的地方。只有等到长辈过世,才能移到祖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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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也悄悄的流传着一个说法,香香那天晚上半夜要生了,叫来了村里的接生婆,孩子快出来的时候,或许是营养不良,或许是太累了有点虚脱,香香浑身无力,快休克了。家里人叫来了村里的医生(他并不是妇科医生),这个医生给香香打了几针补药,香香接着就慢慢的不行了。
我家乡那一带民风淳朴,村里人都很宽厚。那时候生孩子都不去医院,我家姊妹四个也都是村里的接生婆接生的。而且接生婆纯属帮忙不要任何报酬。
香香究竟是难产,还是用药致死。这是个迷。
军子一辈子也没有再娶,独自抚养着女儿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