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啊,”赵云澜端着酒杯,斜躺在龙塌上,轻声唤着太监李林,李林立即上前,躬身临听,“你说,朕是不是这天下的主人?”
“哎呦,陛下,您是真龙天子,这天下可不都是您的。”
“是吗?”赵云澜仰头喝了一口酒,睨着眼带着几分醉意笑着看向李林,“那朕想要沈将军,他为何不愿?”
李林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伸手接过赵云澜手中的空酒杯,“陛下躺下略歇歇吧!”说完,招手让宫娥上前伺候赵云澜休息。
赵云澜只是有些上头,并没有十分醉意,眼前这些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宫女让他十分心烦,摆了摆手,李林很有眼力界的让人都下去了。
赵云澜撑着头,李林见状立马上前,“奴婢给陛下揉揉头吧!”揉了一会儿,许是醉酒好一些了,赵云澜微微睁着眼看向窗外,已是三四月的天气,草长莺飞的季节。
他和沈巍就是在这个季节认识的,那个人。。。。一想到沈巍以死相逼,赵云澜心里更烦躁了。
朕就那么不堪吗?你死都不愿跟朕。
“李林,沈将军今年有19了吧?”
李林手指一顿,“是19了!”
“我记得父皇在世时,给他定了一门亲,是张学士的千金吧!”
李林不知赵云澜是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他说,“是啊!听说张家小姐才貌双全,京城之中仰慕她的人很多!”
赵云澜脸色微微变了,但语气还算正常,李林只顾着说话,竟没看到赵云澜眼中隐隐的杀意。
“张家小姐年方几何?”
“呦,算起来也是有16了吧!”李林不知自家主上今天怎还打听起姑娘的年龄来了。
“那也该是到了成亲的年龄了吧!”赵云澜喃喃自语道。
“李林,”赵云澜突然正色道,“告诉祝红,不管她用什么办法,总之决不能让张大学士的女儿活到成亲的时候。”
李林手一抖,手劲来不及收,力道重重按上赵云澜的太阳穴,赵云澜略感意外的转头看向他,李林忙收了震惊的神情,欠身就要跪下,“怎么,意外吗?”
李林忙跪下,“奴婢不敢!”
“算了,起来吧!此事决不能让沈将军知道。哦,对了,朕让他回府禁足,他这几日都干什么了?”
“大庆说,沈将军喜静,这几日在府中就是看看书,练练剑,来客他都借口身子不舒服拒了。”
“谁都去拜访他了?”赵云澜手在塌上有节奏地敲着,
“就是沈将军在军中的一些好友。。。。。”
“军中好友?”赵云澜稍稍正了正身子,眼神带着些许的冷意,挥手示意李林退下,自己坐在榻上细细思索起来。
沈巍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若不是顾忌着沈巍倔强的性子,怕自己逼得太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也曾一度想过干脆就放他去自己喜欢的天地,眼不见心不烦,可每每滑到嘴边的话在见到沈巍的那一刻,他就是舍不得了。
沈巍这个人就在这里,这么不远不近的守在自己身边,他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可天天看着美味在侧,却不能尝上一尝,弄得他实在是没心思在政务上。有时,他也会想一想,也许沈巍也是在意他的,否则就凭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沈巍为什么还愿意一忍再忍,不愿离开呢?
祝红在接到赵云澜的密令,迟疑了一下,随后也就想通了。皇上对沈将军的欲望从不曾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掩饰,她暗暗替沈巍捏了一把汗,也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张家小姐即将遭遇的不公感慨。可是自古以来,做臣下从来就没有选择。她将赵云澜的密令和秘制毒药放入暗盒,交给身边人。
沈巍不是没想过离开,从此闲云野鹤,与三五好友浪迹天涯。可那个人就像是长在心里的一颗痣,远不得近不得,还有父亲的嘱托,先皇的期望,这江山的稳定,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他不能像他一样什么都不顾忌,若是真的答应他,做了他后宫的男宠,那么这与死有什么区别,他日后又有何脸面去面对父亲,先皇以及那些对他有着无限期望的老师好友,他又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不管生或死,他都将无路可走。
可是赵云澜不懂这些,他只知道他想要的就一定要的手,步步紧逼,这皇城的天地,让沈巍感觉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