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河南信阳。信阳地跨淮河,位于南北气候的分界线:秦岭——淮河,属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区。
这种过渡气候造成淮河南北岸自然景观的差异:淮南山清水秀,水田盈野,稻香鱼跃,犹如江南鱼米之乡;淮北平原舒展,一望无垠,盛产小麦、玉米、棉花,北国情调浓厚。
我的家乡光山县就位于信阳淮南,是典型的小江南气候。光山县位于信阳中南部,南依大别山。小时候家里人出门办事去大城市是武汉,而不是省会城市郑州,因为我们离武汉更近。
信阳四季分明,是我自从离开家乡去往过无数城市中觉察春夏秋冬最分明的城市。
春季天气多变,春雨绵绵,一连几日的春雨,染红了桃花,染绿了青草。还记得小时候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泡桐树,一到春日,泡桐开花,枝繁花茂,香气溢满整个农家院舍。一坠坠的粉色花泡垂着,仿佛记忆里整个春季都是粉色的。
夏季酷热多雨,眼见着艳阳高照,冷不丁的随时下一场大暴雨,但这雨说停就能停,像极了3岁娃娃的臭脾气。夏天里最好玩的事,就是跟邻居家的两个哥哥一起去捉知了,拿个小酒瓶,里面灌满水,将水往地下蝉坑里灌,没一会儿蝉就自动爬出来了,这时候的蝉还未蜕化翅膀,飞不起来,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们可真够坏的。这是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秋季凉爽,天高物燥,天是那么蓝那么高。那时候家家有稻场,水稻收割完后,每家将稻谷堆放在稻场里,找个大晴天找一个开拖拉机的师傅,用石磙碾子来打稻谷,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节,大人小孩脸上都挂着丰收的微笑。记忆里秋日特别的短,一场秋雨过后,天就凉了,成群的大雁往南飞,秋韵浓厚。
到了冬季,气候干冷,雨雪常伴。这也是我最不喜欢的时节,到处是光秃秃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霜降过后,仿佛大地都被冻起来了,没有一丝绿意。稍微有点趣味的是在下雪天,小时候的雪下的可真大呀,一觉醒来,天地万物银装素裹,老屋前的砖瓦墙上挂着冰吊子,堆雪人,打雪仗,用自制的小火炉烤火,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时不知生活有苦,不管什么季节都是甜的。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信阳人吃米食为主,饮食文化丰富,信阳菜属于江淮菜系,以炖菜为主。小时候逢年过节,妈妈都会拿出手艺绝活做上各式炖菜招待亲朋。从小耳濡目染,跟在妈妈后面也学了几手: 猪肉炖罗山红薯粉条,大白菜炖胖头鱼,卷窝菜炖小酥肉,青萝卜炖排骨,光写下这些菜名我都要流口水。
成家后的我现已定居广东,但凡家里来客,我也会模仿妈妈的模样做上一两个香喷喷的炖菜来待客。这种饮食文化的传承,和浸润心底的味道,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信阳人最爱吃的早点是热干面,跟武汉热干面相较,信阳热干面加绿豆芽和千张丝,再淋上热的芝麻酱,香滑,爽口。我每次回家第一站就是先去吃碗热干面,如果老友来约吃饭,问我想吃啥,我的回答必是去吃碗热干面。人是奇怪的动物,小时候一旦认定某种味道,不管走多远,心心念念的必定还是它。
信阳山清水秀,气候宜人,被誉为山水茶都,著名的信阳毛尖就盛产于此。
每年清明前后,经过一场春雨的洗刷,大地披上薄薄的一层翠绿,茶芽一夜之间冒出嫩绿的细尖,覆盖满山。
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杨落花风。这是春茶最美的样子。
信阳人杰地灵,一代名相孙叔敖,大史学家司马光,更有许世友、邓颖超等名人出自信阳,信阳有红色革命根据地之称。
爱我大光山,爱我大信阳。不管走多远,心永远系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