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期,儿时的记忆中,爹娘不是早出晚归的去生产队辛苦劳作就是在家做手工,所以爹娘是没有精力细心照顾我的。平时不是哥哥姐姐顺便带着就是跟着奶奶玩。长大一点就没有专人庇护。除了跟儿时伙伴玩。还有一个最喜欢去最经常去的地方,那就是大娘家。“大娘”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总是一脸的微笑,一说话就漏出早就掉了门牙的慈祥笑容,由于大娘身体不好总是卧榻而息,我俩这老小便成了一种相互陪伴的忘年交。
大娘的脾气好,性格温和,总是说话不紧不慢的。偶尔我的稚嫩初衷的一些小细节还经常被大娘夸奖与认可,不像在家里,对家人而言我永远是什么干不了的小不点,所以我喜欢在大娘怀里的娇惯,喜欢大娘看着我那面带微笑的欣赏。
以前人们都过着比较辛苦单调的生活,日子过得都比较拮据,“勤俭持家”这四个字不只是家训更是人们过日子的一贯作风。大娘身体不好不能下地干活,这种优良品质也更尤为突出。有一次,我去大娘家。大娘把节省下来的七个鸡蛋拿出来,用一块洗的发白有点破洞的男士手绢包起来,细心的打好结,然后对我说:“妮,今下午天气好暖和,你给大娘把这几个鸡蛋去小卖部赎点钱吧”。我嗯着,但是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娘。因为我不知道能赎回多少钱?大娘知道我的眼神的意思,没等我说就说人家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就是一再叮嘱我“不要跑,慢着点”要不摔了跤鸡蛋就打碎了。我边嗯着边带着大娘的信任、嘱托.认真而且不负重望所归。好像换回来了几毛钱。回来后我把使劲攥在手里的毛钱交给了大娘。大娘一脸的微笑把我懒在怀里。对着刚刚回来的大伯说,看这小不点,什么都能做。你看这是让她换的鸡蛋钱。大伯憨厚的笑容里透露着惊讶的说。是啊,说着大娘在柜子里摸索着什么。许久拿出一把花生,撑开我的兜袋说。赶紧装兜里别让别人看见了。自己偷着吃了哈。
我拿出一个剥开皮,把其中一粒花生递到大娘嘴边。说着大娘你吃。大娘说我没有牙了,你吃吧。我迅速的吃了一粒好香。我好开心。大娘居然给我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实那时候大娘跟我很交心。所以心里想的大娘也很多,大娘说咬不动。我突然想起来奶奶说过没有牙了把花生压碎吃就香了。所以我说大娘我把花生放炉边烤烤,等熟了我用擀面杖压碎了给你吃。反正我们这娘俩也是闲来无事,大娘就随着我的性子瞎折腾。说着我把兜里花生认真的碼在土灶台的铁圈上。慢慢的一边翻转着把花生烤熟。然后费力的把案板拿到土炕上,拿出擀面杖细心的把剥开的一粒粒花生压用力按压。把费了很长时间细碎的花生面用手拿一点抹大娘嘴里。快乐的看着大娘说:“你吃吃这会很香的”。大娘故意张大嘴巴使劲咂吧几下嘴巴。一脸慈祥的笑容说,唉呀,妮弄的这花生真香。问我谁告诉你这么吃的。我说听奶奶的。大娘听了哈哈的笑着说“小人精”。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慢慢长大。大娘的身体日渐衰弱。我记得在我二十岁那年大娘安静的走了。出殡的那天我座在大娘的灵柩旁边。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每滴眼泪里都饱含着大娘曾经对我慈祥的微笑,每一滴眼泪都蕴含着大娘曾经的疼爱。大娘走了,她在我心里永远是这辈子最欣赏过我的大娘。这份不足轻重的爱,在我的人生之中有过很重要的启迪,让我享受那份温暖给与。让我自豪我这个小不点其实有用。也正因为大娘的这种肯定的认可隐情。我长大后从心里都有一个目标。都有一种力量,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大娘是我这辈子记挂在暖心之处的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