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席间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孩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习,聊着聊着就比起了成绩,最后,成绩好的开始传授经验,成绩不好的蹙着眉,假装在听,心里却五味杂陈。
我是那个成绩一般的,看着吃饭的主题偏离了方向,赶紧和个稀泥,举起杯说:“孩子们各有所长,都很优秀,来,为他们的健康成长干个杯吧。”
结束了这个冗长的话题,“成长”一词却始终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成长,对于任何人来说,一定会伴随着问题。而目前因孩子问题前来咨询的已经占到了日常门诊量的70%,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孩子的问题可以大致分为三类:一是在学习的重压下罹患重性精神病的;二是被诊断为“上网成瘾”、“社交恐惧”等长期在家的;三是一些逃学、厌学、或因学习压力造成的一些其他问题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几乎每天都可以遇到,看了让人伤心、痛心。
成长,是在挫折中前行,一定伴随着痛苦。成长中,总是要经历深刻而沉痛的磨练,才能一步一步长大,长成无人能伤害,坚不可摧的模样。伴随着孩子们成长的我们又该如何做呢?
精神分析学家温尼科特提出“人类的终极幸福与外部的政治事件并无多大关系,而是决定于父母如何抚养他们的孩子。”他希望人们可以成为“足够好的父母”—不是杰出的或完美的父母,仅仅只是还行。国内精神分析学家曾奇峰把它翻译为“60分妈妈”,这个说法更能让我们容易理解。
温尼科特发现许多父母被他们的抚养孩子的事情弄得精疲力竭。他提醒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至关重要,从而试图对那些父母们提供支持。温尼科特把父母对孩子的教养称作“健康社会唯一真正的基础,也是一个国家的社会制度走向民主的唯一工厂”。
在描述父母需要为孩子做什么时,温尼科特实质上引用了一个他很少会直接提到的词:爱。我们通常想象爱是和一个人神奇的、本能的联系。但在温尼科特的笔下,我们得到了另一种答案。爱是自我的妥协,为了能够亲密而专注地倾听另一个人,我们把自身的需要和设想放在一边,尊重这个人的神秘,并承诺当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出现时,不会感到被冒犯并报复(这在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亲密时经常发生,无论是孩子还是成年人)。
温尼科特去世后,整个社会在抚养孩子方面有了一点进步。但只是有限的那一点。我们可能会花更多时间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理论上我们知道这很重要,但我们仍然没有做到温尼科特所强调的:适应。当我们和孩子在一起时,我们依旧无法压制我们自己的需要,或者按下我们自己的要求,我们仍在在学习如何爱我们的孩子。对此,温尼科特可能会说,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仍然遍布着那些带着伤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成功且体面,内在却不那么真实,让别人承受他们所受的伤,他们的愤怒。
在我们变得“足够好”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温尼科特可能会说,这项任务,“以自己的方式”,和其他的任务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