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和长辈们一起看电视剧,像《西游记》、《三国演义》等,总是被告诉看书要比电视剧更精彩,当时几乎不能理解——全是文字的东西哪有精彩可言。后来,能够阅读了,发现绝大多数情况下书本确实比影视作品要精彩。在我看来,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书本被拍摄成影视作品后禁锢了人们的想象能力,而书本完全可以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塑造自己喜欢的“哈姆雷特”。事实上,想象力永远是人与生俱来的特点之一,并且这一特点会与人终身相随。而正是因为“想象力”的存在,使得人们往往把各种印象和刺激纳入自己所想象的、期待的框架之中,而竭力抵制任何“改变想法”的行为。
很大程度上,我们只看见自己期待着去看见的、听见自己期待着去听见的。我们所不期待的可能是其不满的这一点并不重要——虽然在绝大多数有关企业信息交流的著作中认为这点是重要的。但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根本接受不了我们所不期待的声音。我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它忽略了。或者,我们对之作了错误的理解,把它看成、听成自己所期待的事情。
很早以前,为了测验记忆力,心理学家设计出一组词语以不同的次数显示给受测验的对象,以便测验他们的记忆保持能力。作为测验控制手段,测验人员设计了一组无意义的词语——一些字母的随机拼凑。令测验人员大为惊讶的是,他们的受测试对象(绝大部分是在校大学生)对各个词的记忆保持能力极不一致。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对一些无意义的词显示出令人惊异的高度记忆保持能力。
通常来讲,能够记住带有感情色彩的词再正常不过,因为人们可以由此联想自身的经历——有趣的、愉快的或不幸的事。然而对无意义的词有较高的记忆,却是一个使人困惑难解的现象。人们原以为,没有人能记住这些没有意义的词。后来人们弄清楚了,人们能够记住这些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些词没有意义,所以不提出什么要求,它们是真正中性的,对它们的记忆可以说真正是“机械的”,既没有显示出情感上的爱好,也没有显示出情感上的厌恶。
在企业里(或者学生时期)出过黑板报(宣传栏)的人大概都知道的一个类似现象是,用来“填补”版面的讲些无关紧要事情的三五行“补白”,通常被很多人阅读并记住。为什么人们要阅读甚至记住这些小事呢?真正的原因是,这些补白并不提出要求,人们在阅读它们时是很轻松的状态的。正是由于它们的无关紧要才使得它们被人记住。
而企业内部的信息交流始终是“宣传”。信息的发送者始终想要“讲些什么给别人听”。据我的观察,现在这样的“宣传”所面临的一个挑战是:人们不再相信任何事物,对每项信息交流都抱怀疑态度。结果是没有什么信息被人接受。任何一个人说的任何一件事都被认为提出了要求并加以抵制,事实上根本不予听取。对于彻底宣传的最终结果不是狂热,而是冷嘲热讽。
毫无疑问,信息交流必然提出要求,必然要求信息接受者成为某样的人、做某种事、相信某种事。它始终求助于动机。如果信息交流符合接受者的愿望、价值观和目的,它就有力;如果它不符合接受者的愿望、价值观和动机,它很可能根本不被接受,甚或被抵制。当然,最有力的信息交流能起“改造作用”,即改变人们的个性、价值观、信念和愿望。但这是极为罕见的,而且每一个人的心理上都极为强烈的抵制它,尤其是8090年轻员工更是不相信。因此,一般来讲,除非信息能适应于接受者自己的价值观,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适应其价值观,否则不可能有信息交流。
而要求公司去适应某个人的价值观,显然有点“本末倒置”,或者说基本上不可为。所以,通常的做法是,企业需要找那些与企业价值观一致的人(尤其是骨干人员、管理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