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大萌
冬日的午后,阳光很暖,但还是会显得有些刺眼。而窗口的那盆君子兰郁郁葱葱的,微风吹来,叶子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阳光照在叶片上,绿得发亮。
看着这盆满是生气的兰花,乔伊的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送她水仙的人,那个叫洛爷爷的可爱老头。
前些日子,乔伊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的话语中带着丝丝的沉重,乔伊问她怎么了。
“你洛爷爷……走……走了,就在昨天晚上。”母亲低声说道。
“嗯……是吗?”乔伊多么想大喊一声“啊”,可是怕妈妈不放心就装作很淡定,而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流到了自己的下巴。
“那……要怎么办”乔伊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感。
“没事,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的,就是和你说一声,总得让你知道的吧。”母亲在那边又安慰起乔伊。
乔伊一出生,就和洛爷爷住在同一个小巷里,乔伊依稀记得:从自家到洛爷爷哪儿挡着不高不矮的好几堵墙围,上面长满了斑斑驳驳的苔痕,有时候还会挂着一串串苍翠欲滴的藤萝,简直像古朴的屏风。
而洛爷爷就就住在小巷的尽头,和乔伊她们家算是对排着。小时候乔伊会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是寂寂的,她有时候都会感到全身发冷。而现在长大了,每次回去的时候,她都要向巷中踅去,那种感觉就犹如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足音。
洛爷爷没有亲人,小时候乔伊的心中总会这样想起。每一次过年过节都是一个人守在他的修理店,也不愿意上谁家拉拉家常,或者串个门什么的。
乔伊问过妈妈,为什么洛爷爷总是一个人,没有亲人吗?但每一次都被妈妈含糊不清的忽悠过去了。后来久而久之,乔伊也就没有再问起这样的问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见乔伊,洛爷爷就特别的喜欢她。小时候,乔伊上下学都路过洛爷爷的小店,有时候她怕自己迟到,就跑着和洛爷爷打招呼,而洛爷爷总会伸出他那“长颈鹿”般脖子冲乔伊喊道:你慢点,注意安全。这样的场面,乔伊现在回想起都觉得可爱极了呢。
要是周末或者没事儿的时候,乔伊喜欢去洛爷爷哪儿,在他那个只有几十平米的房间里到处搞“破坏”,时常把洛爷爷弄的束手无策,但从来没有骂过乔伊。
有时候,乔伊和洛爷爷会坐在小店门口的摇椅上晒太阳。一不小心乔伊就会拉着洛爷爷的胡茬,看着他疼到合不拢嘴的样子,自己在一旁咯吱地笑个不停。
洛爷爷家还有一只猫,只不过是一吃特别懒的猫,被洛爷爷喂得几肥。乔伊曾一度以为它得了肥胖症。最主要的是不爱和乔伊玩,整天躺在阳光下睡觉,所以乔伊不太喜欢它,它也不喜欢乔伊。
最不可思议的是,洛爷爷家修理店的四周,都被各种各样的花盆围绕着。如果你没有进去过,指定会以为这是卖花儿的。
而在众多的品种中,唯有君子兰是在每年的冬季开花的花种。有一次,乔伊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洛爷爷:为什么只有它在冬天会开花啊?
洛爷爷告诉乔伊,这是君子兰: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居于谷而不卑;洛爷爷希望你也是如此啊。
乔伊若有所思的使劲点头,也从此也就爱上了这种花。其实那时候的她并不明白洛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它很独特。不过每年的冬天,乔伊都会在洛爷爷的门口蹲上一中午看着奇特独行的君子兰发呆。
看见乔伊的到来,它赶忙停下脏兮兮的手,用那个快黑到看不见白点的香皂,在乔伊面前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
乔伊突然有点难过,大概是因为想到洛爷爷这么多年一个人的生活,也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又或许……总之,什么都有点吧。
洛爷爷把乔伊带到房子后面,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盆君子兰,放在乔伊的手心上。然后说:伊啊(洛爷爷一直都这么叫她),明天就要去上大学了,你把它也带上吧。放在洛爷爷这里,迟早有一天会没有的,这你也明白。爷爷呀,从小看着你长大,上了大学好好学习,放假的时候回来看看你洛爷爷。爷爷也希望你可以成为一棵君子兰呢……
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这么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过话。
这话从洛爷爷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乔伊的泪水在眼角边打转。这倒并不是她不喜欢这盆君子兰,而是那句“放在爷爷这里迟早会有一天没有的。”
第二天,乔伊带着那盆君子兰,踏上了前往陌生城市的旅途。
在三年里,一个人在学校,每当遇到心情不好,或者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盆君子兰都会映入乔伊的眼睛里。就好像是在鼓舞着她要勇敢和坚持,准确的说应该是洛爷爷在陪伴着她罢了。
就在那一刻,乔伊突然明白: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生命里的,相信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缘份,都值得感恩。生活熬过苦难,才有回忆的笑谈。
大萌,那个有备而来的路人甲,一个对世界上瘾的二逼青年,谢谢你读我的故事,还有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