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称

一群人像一股胡乱颓圮的色彩融入了黑白分明的大纲,从进门那一刻橘右京就开始恍惚起来。

人是从什么时候有恍惚这种感觉的呢,橘右京小学时候有一段时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现了分裂。认为他所处的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高速翻阅的连环画。感觉他用力一点的话,某个画面会因为承受不住力量而破碎。

他有一次告诉他父亲,

“我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我觉得像是活着假的世界里”

他父亲骂了他,叫他不要胡想。

他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骂他,但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一般的小孩子不会这样想。

橘右京在未进门之前给凉介打了电话,

“hello,你好,在干嘛呢?”

“在看电视”

“啊哈…我今天面试”

“嗯,面试?紧张吗?”

“还好,不紧张,只是有点懵”

“嗯,我打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找一个人,就想告知他—我现在在做什么,以及我马上要面试这件事情”

“呵呵呵,好的”

然后他们简单聊了两句。之后橘右京心满意足的去厕所抽了根烟,望着窗外的绿意,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踩了烟头回到教室。

克里斯朵夫叫着

“右京,等下如果你排在我后面,我进去面试的话,考官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就说:有啊,排在我后面面试的那一个就是。”

“你要记得哟,不要忘记了,不要穿帮了”

橘右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也许眼睛有透出一抹笑,一霎的分神之后点了头。

面试之后他们逛草堂的时候黛博拉有说,考官问她是否有男朋友,她回答说

“没有”(事实上她有)。

不解问为什么。

“因为听说有男(女)的话会扣分”

她一本正经的说。

所以他想:那时候想克里斯朵夫想被扣分吗?或许说另一个版本是有男/女朋友的话会加分?

克里斯朵夫是一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应该说是社交能力很强。走在学校里,任何一个过路的人都能和她或者被她热情的打招呼,用一种风吹过油菜花田般地笑容拂过周围的,弹珠般凝结的心。

她待人很好,对所有人都充满了热情和耐心。她就像个很好吃的面包,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可橘右京知道,和他一样,她也是个容易厌倦的人,只是他厌倦的是因为自己本身,而她是因为别人无法绑住她。

一个人如果对所有人都一样,那要怎样区分呢,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在每个人的蛋糕上都舔了一口,真可爱呀,也许大家会这样想。可如果她是个浑身散发着迷人光彩的少女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橘右京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就像袅袅升起的炊烟,想到了《洛丽塔》。好与坏的定义?也许世界上没有可怜的人,只有可悲的人。

面试的时候克里斯朵夫和橘右京对话之后,没过多久,她又笑着对后面的人说了相同的话。

“待会如果你在我后面的话,考官问我……”

惹得那人笑,笑地眉毛都要吃掉了眼睛。

所以重要的不是谁,而是在她后面的人对吧。

记得很久以前,也是初春的时候,克里斯朵夫和鸢之、马可波罗、橘右京去足球场晒太阳,

那天阳光正好,晒地人特别想睡觉,偶尔阵阵清风,琅琅笑语。

克里斯朵夫笑着说:

“好无聊啊,右京我们耍朋友吧”

橘右京想了想,伸出左手,试着抓住了太阳。摇头。

“为什么呢?”

“还不想谈恋爱吧”

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种需求吧,有时候因为某种需求,才开始想要爱情,这样的想法有时候让橘右京觉得自己很可耻。

后来有一段时间里,克里斯朵夫没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橘右京比较想念她,这念想突如其来又理所当然。他打电话给她问几时回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再过一段时间吧”

她这样回答道。

没人愿意在一个迟钝的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吧,花花世界,五官带来的触感总是比虚无缥缈的灵魂来得干净利落,爽快。

人总在拥有的时候总是浑浑噩噩,不再拥有的时候开始变的患得患失。

有一阵子克里斯朵夫总是嚷嚷着牙痛,吃完饭之后牙齿总是容易卡上食物的残渣。后来橘右京一直在兜里放了一盒便捷携带的带牙线的牙签,想要拿出来的时候,却也没有机会了。

这之后克里斯朵夫也谈了几段恋情,这样热情性格的人不会没有人不喜欢吧。

有时候也想,这样也好,不想被谁掉起。也不想掉些没有口味的鱼。

虽然依旧大部分时间惶然不知所措,但他逐渐明了一些事情。

人有一个很棒的权利,就是选择,橘右京和克里斯朵夫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个体,有着各自生活方式,有着各自无法忍受的习性。早早明了的话话,所以也不会有一路奔袭驶错了方向的事故。

这样的的人,会是不错的朋友。

突然想起了和以前星野交流的时候,她说过的一段话:

你不觉得制造一场爱情的成本很低吗?一个眼神?一点荷尔蒙?一点点催眠的情话?

不知道啊,我对爱情一窍不通。

也许真的很简单,但我觉得很难。

橘这样想着

面试进行时,考官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为什么要进入国网?

橘右京对这个问题一点准备也没有做。就像第一滴雨坠入宁静湖泊的,翻起涟漪

不知道啊,

因为运气好?

因为国网待遇好?

因为需要一份工作谋生?

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这一生过的有点顺,除了他自己没事找事之外好像一切都顺其自然的过来了,有次右京舅妈当着家人说,

“其实右京这个孩子是有点小福气,和小运气的。”

橘右京是个看走近科学长大的人,对什么福,运气从来都不会花太多心思。但那一刻他真觉得好像是有点—傻福?

橘脑子里想法很多,有些是不能说,但更多的是无法组织语言,就像一串一串的文字胡乱的纷飞,你无法抓住它们,也拼凑不起来。但他不能一直盯着考官发呆,于是他强迫自己进入另一个感官世界,开始编故事,

“……我觉的家乡电力不稳定,家乡需要我,如果我能为家乡的的电力建设做出一点贡献的话,我觉得也许这就是我的价值体现,嗯…这就是我所想的。”

这些话轻描淡写的就从他的嘴了迸了出来,好像练习已久。不知道他说这话之后脸红了没有,也许有,也许没有,之后考官点了点头,又开始左右商量了。

后来最左边的考官开始问专业知识,问了三个问题,橘只回答上了一个。后来才知道,仅回答上的那个问题而且还回答错了,橘已经无法羞愧了,只顾着和同学们哈哈哈哈傻笑。

橘觉得他只坐了一小会儿,也许就是一片叶子从树梢旋转着落地的时间。

出门之后马可波罗问他

“你瞎吹了些什么,耽搁这么久”

“久吗?我真的只觉得自己才坐了一小会儿”

橘出门之后就开始怀念这种你问我答到状态,我

多希望考官多问他几个问题,问问他有什么烦恼吗?最近过得好吗?有喜欢的人吗?

希望他能再多说几句。

面试之前还做了一套美名曰“个人性格测试题”的题。但橘做了几道题之后就明白了这是一套心理测试题。

其中印象最深的一道题是,你是否觉得你是一个集权利、美貌、才华于一身的人?

a完全不符合

b比较不符合

c比较符合

d完全符合

橘秒选了a,完全不符合,橘觉得大部分人都会选a吧。但之后他和杰尼龟、木措在去上课的路上谈论了这件事情。

直树笑嘻嘻的说

“这道题嘛我知道,我选了比较符合”

感觉下午突然没了风,有那么0点几秒完全安静的时间,橘盯着杰尼龟又仔细看了看,嗯,懒洋洋的小卷发,看来今天没洗头,也并不出众的五官呀,身材也一般般,更别说权利了,那他为什么会选择c比较符合呢?

橘没有问为什么,也许杰尼龟也不知道答案,也许他没当一回事,随便填的。也许他对他自己比较满意。就是这样认为,这样填写了。橘又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大家都对现在的自己比较满意吗?

总是觉得自己很多地方还要改进,做得不够好,也许一天也会有5分钟的时间觉得自己还不错,也许是夜晚照镜子看不见痘印的时候,也许是看见别人又在显摆着自己无知的时候。

是我太固执吗?人就不能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过小日子吗?为什么要追求那么多?

我曾七次鄙视我的灵魂。

第一次,当它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

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

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

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第五次,它因为软弱而忍让,却坚称为自己的坚韧时;

第六次,当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第七次,当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纪伯伦

人该怎样分辨自身的状态?

感觉累就在走上坡路?

感觉轻松就在走下坡路?

就像一颗石子滚落下来,不知不已到了四月。

回来的路上,橘在车上睡着了,所有超过一小时的车程橘都会睡觉,不知道那些在车上中不睡觉的人是怎样度过的。玩手机,看小说,看窗外流动的风景,这些都都无法让人保持长时间的精力集中,不一会就累了,累了就想睡觉,睡觉就会做梦,有时候梦溢了出来,落在衣服上,紧张的醒过来,赶紧胡乱的擦掉嘴角的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然后又沉沉的睡去。有时候觉得那种闷沉的睡是一种最特别的睡眠,就像在一杯香浓的咖啡里旋转,超级香。但醒来之后总是无法言喻的虚弱,是一天中最低迷的时刻,天总是灰蒙蒙的,人开始思维缓慢,行为迟钝,不想说话,不想挣扎,有时候觉得,盘古为一斧头劈开天地的时候,世界就是这样吧。

礼拜六班上聚会,从绿道回来的车上,泡泡问

“橘,在车上玩手机不会累吗?”

“会啊,不一会儿就累了”

“那你为什么不睡觉呢?”

“因为睡觉也很累”

“噢,可能是我们做惯了长途的缘故”

橘突然想起来班上好多人离家都超级远,寝室有个室友要做三天三夜的车才能回到家,从火车转巴士,在转面包车……。他开始觉得自己回家仅需要3个小时也是一种幸运,之所以他不喜欢回家,就是不喜欢转车,还有那迷人又劳神的车之眠。

泡泡是个酒仙,喝高兴了听见音乐就喜欢跳舞,橘觉得那个时候她特别迷人。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特别迷人的地方,否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看似不搭的人最终仍结合在了一起。每个人迷人的地方在哪里呢?也许他们不会知道,也许迷人只是注视他们的人的感受。

泡泡在中午吃自助烧烤的时候就嚷嚷着

“你们今天要把右京灌醉呀,他是那种喝醉了就能像牵走小狗一样牵走的人,随便给一个草坪他就能躺下”

橘只顾着笑,大家也热闹地笑,伴着炭烤食物的油烟在空中扩散开来。

橘想起来一句诗,叫人生尽欢需纵酒什么的,也许不对,但管他呢,意思到了就对。所有的可阅读的东西不就为了传达些什么不是吗?

从绿道离开的时候已经过19点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所有的树木都失去了颜色,只把轮廓印在幽蓝色的天空,像一幅幅无言的壁画,好看极了,忍不住想拥抱它们,抚摸它们。

因为绿道那里乘车不方便,一行人徒步了很久,期间经过一个有桥的岔路,一部分人说,

“我们是从这边这条路过来的”

一部分说

“我们坐车的时候有经过这座桥”

橘感觉他的选择困难症马上就要从毛孔了爬了出来,想马上掏出饭卡,但却掏出了身份证,又反手从裤包里摸,拿出了饭卡。

“正面—就代表桥吧,反面的话,就走这边的路”

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轻轻捏着饭卡的一角,丢上半空,矩形的卡片旋转了几圈之后跌了下来,落在地上弹了一下之后安静的躺在水泥地上。

“耶,正面!过桥!”

泡泡开心叫着。

然后一行人又开心的唱着小曲,继续前行。

那天晚上天空没有星星,偶尔不经意掠过的凉风,鸣叫的夜蝉,和今宵有酒今宵酒的正义感,缓解了橘持续一个礼拜的焦虑。

晚上出KTV去买烟,回来还没到KTV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我们特有的音乐,上楼时候前面走着三五人,看路姿和五官不像是纯正的汉人,到了吧台的时候有人轻轻舞起了锅庄的舞姿(因为班上的房间就在第二间),突然感觉亲切起来,抿着笑意回到了房间。

血液里流淌着什么的这种说法是不是很玄?但当大家在放着民族音乐的KTV里手挽手跳锅庄的时候,橘觉得他的血液里也肯定流淌着什么,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环境,血流也会愉悦的流动起来。

“少”有时候也是多,多了一种“少”的东西。

橘在给奥利奥分烟的时候,泡泡抢了他的烟,放在她紧凑的牛仔裤包里,烟盒冒出来一大截,橘无法轻易夺回来,也不想不绅士的蛮抢。

泡泡走的时候也没有还给他,仅扔了一支给橘。

橘悲哀的想,下次一定要把烟盒抓紧了。

橘现在用着泡泡送的笔记本记录每天的生活,早茶,诗与歌。虽然会因为周末,或者各种原因缺席,但想着多写一句话,一个字,在后来也有着非凡的意义。记得是上一个生日,泡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橘接到了电话被告知

“10分钟后请到楼下来”

因为不喜欢被等待,所以橘5分钟之后就下楼了,一直走到女生宿舍的后面。

几分钟后接到电话

“嗯,你来吧,已经到了”

“嗯?我出来了,怎么没看见你呢”

“你往前走吧,再多走两步就能看见了”

然后泡泡撒开脚丫朝着男生宿舍跑去,她不知道的是,橘一直在后面看着她,从她从宿舍出来,走过飘着丝丝细雨的昏黄路灯,走过一颗一颗的桃花树,从清晰的身影到逐渐模糊快要消失在黑夜里的轮廓,橘也笑着跟了上去。

“喂,我在这里呀”

“咦~你怎么在这里?诺,这是送你的,生日快乐呀。”

不等橘作答,她又头也不回跑了回去,带走一双眸。

其实橘想说的是,

“你跑起来的样子真可爱”

胡思乱想的人都不怎么有趣;能吃,能喝,能唱,能跳的人才有意思。可是我都占了怎么办,那我不就是不怎么有趣的有意思的人?

橘无聊的时候这样想着。

鸢之在23点左右的时候给奥利奥打电话,问马可波罗的情况。据说还把奥利奥骂了一顿。

马可波罗呢?好像已经躺尸了。

橘眼睁睁看着马可波罗跳湿了白衬衣,跳湿了体恤,然后满脸大汗的对橘说,

“看我这一颗颗的汗”

到最后像尸体一样的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橘真的好羡慕马可波罗,任何音乐他都能跳舞,民族的,流行的,DJ……

他的肢体就像鬣狗,闻到音乐全身的血液就开始躁动起来。

第二天早上大家笑话马可波罗的时候,他粗黑的眉毛像刀一样立了起来。

“奥利奥!杰尼龟!把你们昨天都拍我的照片都给我删了,别以为老子不晓得,你们给我摆弄姿势,我全都晓得,只是不想动。”

“哈哈哈哈”

“真的是,全家,昨天的葡萄那么酸,你躺下的时候,给你喂葡萄,你包了一大口,还嚼的津津有味,当时我真的好想笑”

木措也笑着手舞足蹈的说

大家都笑,不过大清早的笑比平时笑更耗费精力。是因为更清醒一些吗?

马可波罗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也许是因为橘右京觉得自己和他也是两类相反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友谊。毫无疑问马可波罗要贴地气很多,会帮人打开话匣子,会吹牛讲故事,会很女生打交道。橘至今仍觉得能用眉毛绘声绘色讲故事的人都非常了不起,一定是父母做了很多功课吧。

橘右京这一生都会记得这样一件事情

橘有一次去成都办事情,摇晃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到站了,突然发现忘带身份证了。GG

坐车回去再来的话好像来不及了,明天还要上课。然后橘给菠萝打了电话,被嘲笑了一番之后,菠萝带着橘的身份证赶来了。

橘见到菠萝的时候,感动的都快哭了,橘拍了拍他的衣服说道:

“辛苦了”

想着马可波罗也坐着摇摇晃晃的公车打着哈欠摇了过来,温暖就在橘的心里荡出花儿来,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从等四月到来,今已是9号了,橘第三次拉肚子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窗外有人唱歌,从一句

“如果能重来,我要做李白”毫无违和感的接到“北京—北京”。真心不怎么能入耳,橘望着窗外的桂树发神,惊飞一只雀。

四月,不说话的四月,绿色的四月,为她患病的四月。

橘因为他和莉莉安的事情把四月的第一个礼拜过得糟透了,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橘一直害怕对别人带去麻烦,却总在不经意间给别人造成困扰。没办法啊,因为我总是容易惶惑,有时候真想拉一个人下水,可是拉谁也不是,拉谁都会让我的灵魂不安,所以偶尔给他们看下我满身污泥的样子,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审判了。

橘不安的想着,怀疑着,猜忌着,他的认知又开始矛盾起来。

他想对莉莉安说,用王小波的话说,

你要是愿意

我就永远爱你

你要是不愿意

我就永远相思

但要怎样分辨这些话的真实性呢,莉莉安会相信吗,会相信橘摇摆不定的灵魂吗,如果要用24小时来形容的话,橘一天之中,有两个小时是相信自我的,相信他说的爱她都是发自内心的,世界上所有恶毒的誓言都可以检验。爱她的一颦一笑,爱她黑色的长发,爱她会说话的眼睛,爱她和他亲切交流时的灵魂。

可一天中于下的时间呢,想她,一边欢欣,一边忧伤。

欢欣的时候觉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可以与莉莉安共享,觉得橘也会是个非常有趣且适合过日子的人;忧伤的时候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比橘更适合莉莉安。他除了妄想症之外一无是处。

如果可以的话,多么希望能让莉莉安快乐,就像《挪威的森林》绿子所说的

“一份能让我感觉吃的饱饱的,直到说 谢谢款待的 爱。”

可是橘觉得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做到,就是为打扰的莉莉安的正常生活而感到羞愧。

橘,会变好吗?值得被爱吗?

如果无论都做不好的话,那就这样吧。

今天的星星不升起,但明天依然爱你。

莉莉安,

我有满腔腹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有好多美梦,最终忘记了实现。

《芹香子》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

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

你的语调像深山流泉

你的抚摸如暮春微云

温柔的暴徒,只对我言听计从

若设暮成之日遇见有今夕的洪福

钠石灰惊骇却步莫知所从

当年的爱,大风萧萧的草莽之爱

杳无人迹的荒垅破冢间

每度的合都是仓猝的野合

你是从诗三百篇中褰裳涉水而来

髧彼两髦,一身古远的芹香

越陌度阡到我身边躺下

到我身边躺下已是楚辞苍茫了

—木心

2017-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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