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是我国古代汉民族最长的叙事诗,也是乐府诗发展史上的高峰之作,后人将它与北朝的《木兰诗》称为“乐府双璧”。
《孔雀东南飞》取材于东汉献帝年间发生在庐江郡(今安徽怀宁、潜山一带)的一桩婚姻悲剧。原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因诗的首句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故又有此名。诗歌主要讲述了焦刘夫妇被迫分离殉情的故事,控诉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无情,抨击了封建家长制的专横暴戾,歌颂了焦刘夫妇的真挚感情和反抗精神,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孔雀东南飞》艺术成就极高,除了赋比兴手法、对比、烘托以及结尾浪漫主义等手法成功运用之外,全文“对话”艺术手法的运用也达到了“精妙世无双”的程度——以对话手法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以个性化对话来塑造人物形象。
以对话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孔雀东南飞》的对话主要可以分为“夫妻对话”“母子对话”“姑嫂对话”“母女对话”“兄妹对话”,其中“夫妻对话”通贯全文,而故事情节也在这些对话中层层展开。
开篇的“夫妻对话”情节引出接下来的“母子对话”情节,人物冲突开始明显,封建家长制和青年男女追求美好爱情之间的冲突也明显起来,“母子对话”情节以焦仲卿的失败告终,就引出下文“夫妻话别” 男女青年追求爱情自由被压抑,封建家长专制暂时取得胜利。于是有了下文的“ 婆媳对话”“ 姑嫂对话”“夫妻誓别”的情节。被遣回家之后,“母女对话”进一步补充前文情节,对话中母亲对兰芝的理解和包容使故事情节貌似暂得平静,而实际上却酝酿着更激烈的冲突,“母女对话”必然引出下文“兄妹对话”,“兄妹对话”又是一次人物之间的激烈冲突,更是两种情感思想的激烈冲突。被逼再嫁,“夫妻诀别”也就为殉节做了铺垫,也将故事推向高潮。
以对话突出人物形象特征。
刘兰芝在和仲卿、焦母、小姑、哥哥以及母亲对话时,态度与语气各不相同。故事开端和丈夫的对话——“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既表现出兰芝的勤劳能干,也彰显了其性格刚强。被遣离家和丈夫的话别——“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表现出兰芝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感君区区怀,不久望君来”表现出兰芝的情真意切眷恋万千。夫妻诀别——“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话里流露出的无奈伤感凄然而出;“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刻画出兰芝的明理宽容又毅然决绝的性格。刘兰芝和婆婆的对话入情入理又不卑不亢;和小姑的告别留恋又刻画出兰芝重情重义的性格特点;面对母亲,兰芝虽然只是一句“儿实无罪过”,却言短意长,委屈忍辱含羞之情态必现;和兄长对话,“处分适兄意,哪得敢自专”表现出兰芝的知礼懂礼又刚强不屈;正是这些对话,让读者感受到了她那勤劳、善良、备受压迫而又富于反抗精神的外柔内刚的个性。
同样,在焦仲卿各种不同场合的话语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于爱情、明辨是非但又屈于母亲威逼而表现出来的软弱优柔。焦母之专横暴戾、刘兄之趋炎附势、刘母之善良宽容,都在对话中得以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