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废弃的排水管

塔克随着托托走了一路,路上不停打量着这对于从未到过城市的他来说新奇又可怕的景色。他见过人,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的衣服,鞋子,手里持着滴着水的伞。女人们的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好看的大包包,“这能装多少东西啊!”塔克想。

“跟紧点,天色晚了,得早点回去!”

“嗯。”塔克答应着,但是眼神还是离不开四周高高大大的一切。他在村庄中见过的房子,最高也只有两层,而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遍地都是看不到顶端的高楼大厦,塔克虽然知道自己小,但是却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小。

托托带着小塔克绕过邮政银行的邮箱,走过购物商场的墙角,穿过饭店后门那一条充斥着食物气味的小路。而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大的路,行人在道路两旁来来往往地走着,车辆在马路上嗖嗖地开着,看起来十分凶险。

“一会等红灯的时候,听我数1 2 3,你就跟在我后边,什么都不要管,冲过这条路。”

“红灯?”

“嗯,就是那边那个高高的东西,叫做红绿灯,变成红灯汽车就会停下来。”

“那是可以控制汽车的灯吗?”

“算是吧,你要想听,我回去慢慢跟你说。咱们现在先去人行横道那儿!”

“那是什么?”塔克又一脸疑惑。

托托尴尬地挠了挠头,“回去再一并说吧,过了马路就到我家了。”

“噢噢,塔克又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塔克躲在墙角后,看托托探出个脑袋,撅着屁股,盯着红绿灯,颇有几分滑稽,塔克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塔克连忙摆摆手。

“嘘!准备好了,听我号令,3,2,1,走!”

“走?”

“……” “跑!”

“噢!”

两个小家伙就这么东一跳,西一窜地跑过了马路。

“呼。”塔克扶着托托,气喘吁吁地说:“这真不是个省劲儿的活儿!”

托托笑笑,说道:“马上就到,看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就早点睡吧,有啥事情明天再说。”

塔克点点头,跟着托托向前走去。

“喏,到了。”

原来,托托的家,就是那条路边一个废弃的排水管,从排水管出口往里几米、靠墙的地方,可以直通进一个洞穴,不过那儿早已经被托托到处捡来的纸屑和布条给塞满了。托托每天除了睡觉和出去四处找吃的外(尤其是奥里克甜点铺的奶油薄饼,托托是再喜欢不过了),最喜欢干的事情莫过于坐在排水管的出口,拿一份报纸,享受他愉快舒适的下午时光了。

托托的家虽然也不是很大,但是和塔克的比起来,却显得格外宽敞。家门口处放了很多小石子,这是托托的一大爱好,他每看到好看的小石头就会捡回来收藏着。里面摆放着一个用报纸做成的床,还有一个用饮料瓶盖做成的桌子,桌子上放了几张一小块一小块的报纸或是书页。再往里就是托托的“储宝库”了,里面有他捡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他储存的饼干,火腿肠和其他吃的东西,有撕下的书页,一截小小的蜡烛,各地的风景照,还有没有用完的口红,蜡笔……

不过,最重要的,也是托托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收集来的钱了。他坐在排水管出口,时刻注意着过往的行人,但凡看到有人的硬币或是零钱不小心掉落出来,托托便会冒着生命危险,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捡回来。说到这儿,托托还常常暗自抹泪,他为了捡到这几毛钱,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啊:他冒着被踩断四肢的危险,忍受着胡须和尾巴被踩到的疼痛,从事着这项危险与利益并存的工作。不过,这或许就是托托与其他老鼠不同的地方,到目前为止,托托已经收集了六个一元硬币、十三个五角硬币、二十个一角硬币和好多张纸制的钱了。

托托扯了一些旧报纸,为塔克搭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床,劳累的塔克立马躺了上去。油墨的香气夹杂着些火腿肠的清香,让塔克很舒服。

“晚安,托托。”

“晚安,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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