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3来自深渊 - 草稿

[许墨×你]来自深渊

许墨黑化,囚禁梗

暗沉沉的阴云压抑地翻涌着,堆积在天空上,将天空渲染成几近墨水似的黑,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偶尔有粗壮的暗紫色的闪电"刷"地劈开天空。

闪电的光亮映出你惨白的脸色,曾经的你最怕打雷闪电,但现在的你却毫无害怕的感觉,你只是用你黑漆漆的眼睛失神地凝望着天空,仿佛在凝视着许墨那双翻涌着晦涩情绪的眼睛,又仿佛在凝视着……深渊。

门口传来脚步声,鞋跟和地面相触发出的声音极富节奏感,似乎每一步的长度都经过了精确的测量。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三,二,一。"你在心里默默数着。

当一数完的时候,门"咔哒"一声想了,你并不想回头,也不想看见他的样子,然而事实上,你不用回头也能准确地勾勒出他的样子。

他会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形状姣好的锁骨,袖子挽到了手肘的地方,皮肤白皙,甚至是一种近乎没有血色的苍白,黑色的发丝软软地搭在额头上,强烈的颜色对比下显出病态禁欲的美。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扬起,睫毛很长,你曾经很喜欢把手搭在他的眼睛上,感受他的睫毛轻柔地扫过你的手心,从手心一路痒到心底,当他专注看着你的时候,你能清晰地在他眼睛里看见你的身影,满满当当全是一个你,似乎装满了整个世界。你见过那双眼睛里化不开的情深义重,也见过里面最刻薄的嘲笑讽刺。然而现在,他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平光眼镜下。

他的嘴唇很薄,颜色浅淡,看起来十分凉薄,你曾经无数次听过暗恋他的小女生们围在一起悄悄讨论,许教授的嘴唇上的温度是不是和他的人一样,冰凉冷硬,像块化不开的坚冰。只有你知道那双嘴唇柔软又温热,当在你的唇上辗转时,带着怎样惊人的温度,灼热到似乎要把你整个人融化。

他的身材高挑清瘦,肩膀却很宽阔,隐隐能看到笔挺衬衫下流畅的并不突兀的肌肉线条,拥抱住你的时候似乎要把你嵌入他的身体里,融入他的骨血,化作他的一根肋骨,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悠然,抱歉,我回来晚了,听到打雷声我就回来陪你了,别害怕。"

你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果然,下一秒,许墨就说出了这句话,甚至语气都和你想象得一模一样,温柔又缠绵,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让人毫不怀疑,他是怎样珍惜地把对面的人捧到了手心里。

当你们在一起谈恋爱时,你听到许墨这样说,你会脸颊泛起微微的桃花色,害羞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拉长了语气撒娇,说自己害怕。

然而这样的反应显然并不适合现在——在你们分手,许墨把你关在房子之后。

所以你回过头,看向你曾经的恋人,开口说出了你被关起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许墨,你真是毫无新意。"

无论是你的着装,还是你说的话,又或者是,你诱惑我的方式。

你能感觉到胶着在你身上的视线陡然间犀利了起来,但你还是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许墨,你真让我恶心。"

许墨看起来并没有被你的话语所影响,但是你是那么地了解他,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他心情起伏较大时,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互相摩挲,你偏了偏头,果然,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纠缠在了一起。

你的内心陡然升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露出了近似天真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像是终于解除封印的獠牙,折射出白森森的光,说出来的话像是被蛇信子亲吻过——

"许墨,你怎么不去死。"

许墨静静地看了你一会儿,然后沉默地走了出去。

你伸出手,平摊在自己眼前,缺乏长久日光照射的手指泛着病态的苍白,指尖近乎透明,正在微微颤抖,你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坚不摧,毫不畏惧。

当你们彼此凝视时,你甚至想到了曾经在小说里看到的一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这句话也并没有形容错,对你而言,许墨就像是深渊。

他先是送了你一块甜美的糖果,然后送了你一枝娇艳的玫瑰。

最后他亲手把伪装撕开,你才发觉,糖霜里裹着毒药,玫瑰在月光下变成了毒蛇。

万劫不复。

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女的模样,家境优渥,面容姣好,智商很高,情商也不低。

但你却时常感觉到孤独。

你有着骄傲的资本,却意外地并不娇纵,从小到大,和同学们都相处得很好,你会面带微笑地听着他们的讲话,语气温和地予以回应。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并没有很认真地听他们讲话,认真聆听的模样背后是你天马行空的思维,你放任着那些奇妙的想法信马由缰,然后带着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具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行走。

所以你并没有交心的朋友。

你很喜欢一个人看星星,广袤的灿烂的星河给了你一种另类的慰藉,相比于宇宙来说,你是那么的渺小,甚至可能比不上一粒尘埃,所以你并不需要去伪装成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你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但是你并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你看起来光鲜亮丽,心底却一片荒芜。

那年你才十五岁,你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可以一眼望到底,你有些绝望。

在你心如死水的时候,你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解释说,他无意间捡到了海里的漂流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写来了信。

凭借你良好的记忆力,你想起了两年前扔在海里的漂流瓶。

你本来想直接扔掉这封信,却被信封上的字迹引起了好奇心,字迹清隽,笔锋锐利,带着莫名的克制与冷漠。

你想,有着这样一手好字的人应该不会太无趣。

你展开信纸,不出你所料,写信的人很有趣,知识渊博,而且出人意料地温柔。

你挑了挑眉毛,这人的遣词造句似乎和他的笔迹风格格格不入,你试图从字里行间勾勒出笔友的模样,冷漠又温柔,克制又热情,种种矛盾的气质糅合在了一起。

复杂。有趣。有故事。

你暗暗地在心里给你的笔友盖上了这样几个戳,然后提笔给他回信。

"亲爱的许,我很乐意和你交流……"

在你十五岁那年,你有了一个笔友,你隐隐约约间有些预感,你的命运偏离了轨道。

但是你并不害怕,相反,你很期待,相比于平静的一眼望到底的人生,你更想过得轰轰烈烈,哪怕万劫不复。


你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突然间想起了第一次收到许墨信时那奇怪的第六感。

一语成谶。

十五岁时的你宁愿飞蛾扑火,也要过得轰轰烈烈,那么现在呢?

你说不清楚,因为似乎无论怎样选择,最后你可能都会后悔。

这不就是人生么?

你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走了一条路,却还是幻想着另一条路的风光,真的改了路线之后,又怀念起原来的那条路。

你恨许墨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把你关在这里,你只能像个幽魂一样在这个过大的科研所里游荡,像是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有着精美的食物,舒适的居住环境,却没了自由。

你还爱着许墨吗?

答案也是肯定的,你们认识七年,恋爱了三年,他是你的精神上的导师,是你人生难得的知己,是你的爱人。

所以你才这么痛恨自己,你瞧,他让你失去了一切,把你豢养在这里,但是你还是忘不了他,还是爱着他。

然而感情的事怎么能说得准呢?

多少人想要分手时干净利落,说断就断,但谁还不是一边装作无所谓一边在深夜里哭得撕心裂肺呢?

感情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控,在于它的浓烈的想把人燃烧殆尽的热情。

黑暗里,你发出了一声叹息,放过了自己,然后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你们是怎样发展成这样惨烈的结局呢?

你们到底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呢?

你并不能像分析数学题那样一步步回答出来,一步错,步步错,甚至可能,连开始都是个错误。

当你上了大学之后,有很多人来追求你,但是你无动于衷,寝室座谈会里,室友们明里暗里劝你找个男朋友或者炫耀自己男朋友时,你总是无所谓地笑笑,一脸无动于衷。

她们不知道的是,你一直幻想着这样的场景,你和许墨逛街时无意中碰到她们,然后你挽起许墨的手,介绍到,这是我男朋友许墨,我十五岁就认识他了,语气里带着微微的炫耀和幸福,旁边是许墨一脸温柔纵容地看着你笑。

这样想着,你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感,嘴角的弧度变成自嘲,这不过是你的你的奢望而已。

你没想到的是,这个场景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许墨即将来你的城市做交流访问,你们约好周末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见面,以郁金香作为见面的凭证——在这个科技快速发达的时代,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仪式感,你们固执地把书信往来作为唯一的联系方式。

周末的早晨,你早早起来,对着衣柜里的衣服挑挑捡捡,这件显得你皮肤黑,那件显得你胖,最后选择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你无意中瞥到镜子里的自己,杏眼明亮,脸颊上泛着微微的桃花色,是你从未见过的小女儿姿态。

你站在书架前,随手拿出一本书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只是三句里丢了两句,你还是静不下心来,正当你懊恼的时候,你听见周围隐隐的抽气声,然后你抬起头。

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连衬衫和领带都是黑色的,勾勒出宽肩细腰长腿的好身材,皮肤苍白,面容清俊冷淡,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就是手里拿着的红色郁金香。

你总感觉他第一眼看向你的眼神有些奇怪,类似于惊艳,却又不同于惊艳,更像是一种对于难得一见的神迹的赞叹,像是困顿到极致的火药相互摩擦挤压,嘭地炸成绚烂的烟花,一瞬疯狂之后,归于沉寂。

你放弃了自己有些神经质的想法,然后走上前,把手里的粉色郁金香递给他,接过了他手里的红色郁金香,一起走出了图书馆,抛下了背后窃窃的讨论声。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发展,你甚至感觉自己和许墨像是电影里的的男女主角。

soulmate

在你和许墨相处时经常能想到的一个词。

他能包容你突如其来的童心,陪你做一些幼稚的事情,也能满足你偶尔的粉粉嫩嫩的少女心,撩得你脸红心跳,也能在你偶尔深沉的时候,和你讨论德米安。

你们曾在夜晚时坐上摩天轮,看下边万家灯火,然后在摩天轮到达最高处时接吻,一个草莓冰淇淋味的吻。

你们曾在漫天的孔明灯许愿,你说,我要和许墨白首不相离,他说,我找到了一只永远不会放手的蝴蝶。

你们在一起看过春日里海棠春盛,看过太阳挣出地平线,看过满山的红叶,看过雪后的故宫,看过断桥上的烟雨蒙蒙,你们看过许许多多的风景,你们还有更多的风景没有看过。

不过没关系,你想,日子还长,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时光一去不回头。

往事种种,皆可回味。

窗外燃起了烟花。

你想起上一次烟火盛会时,你想给他一个惊喜,没给他打电话就直接去他的办公室里找他,他的办公室里只有黑白两色,东西整齐到一丝不苟,像极了他这个人,你想着要买些花草来装饰,然后你无意间瞥到一份调查报告,上边写着你的名字。

你冷静的看完了这份报告,原来许墨看不到颜色,原来许墨接近你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能看见你身上的颜色,原来你父母的死亡和他所在的组织也有关系,原来这一切都是始于欺骗,是一个圈套。

你知道许墨是爱你的,但是这份爱里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你无法忍受。

恍恍惚惚间,许墨走了进来,他试图解释什么,但是你并不想听,你也没有眼泪可以流,痛到极致,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争吵去质问,你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许墨,然后忘了他。

你没想到的是,许墨并不想放过你。

许墨捏起你的下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你,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悠然,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窗外,许墨正在放烟花,他好像感受到了你的视线,回头看向你。

漫天烟火下,许墨就站在那里,这是你曾经想象过的场景,你还想象过,你们在那里亲吻,满天的绚烂的烟火都是你们的背景板。

你突然想疯狂一次,于是你跑下楼,紧紧的抱住了他。

锁骨碰撞,心脏紧贴,手臂缠绕,呼吸交缠,再亲密不过的姿势。

你们互相亲吻着,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服,跌跌撞撞得走进了卧室,你躺在床上,看着许墨,他的眼角被情欲染得有些发红,嘴角抿着,手臂紧绷。

多么荒谬,前一秒你还恨不得杀死他,下一秒你们却在做着最亲近的人才做的事情。

你们身体纠缠在一起,肌肤相贴,耳鬓厮磨,喘息,呻吟,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祭给对方。

疯狂的欢爱间隙里,你想着,许墨,我每多恨你一点,就多爱你一点。

许墨,我爱你,但是我不再喜欢你。

我可以和你一同去死,但是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那会让我窒息。

第二天是情人节,一早起来你就在网上买了很多东西开始布置。

你准备好了烛光晚餐,准备好了玫瑰花,甚至准备了一个留声机。

【ich lieb dich immer noch

so sehr 我仍然如此爱你

lieb dich immer noch

viel mehr 爱得越来越深

deine blicke verführen mich,

unsere seelen berühren sich

你的容颜吸引着我

我们灵魂相互碰撞】

你站了起来,伸出手邀请许墨跳舞,留声机的音质有些沙哑,轻柔的德语歌里,你们慢慢晃动着,裙角和他的西装纠缠。

天然气渐渐弥漫了这片空间,你摸出打火机,朝着许墨挑衅似的扬起下巴,许墨近乎纵容地笑了,拿过你手里的打火机,点燃后向后一抛。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四周都是火光,你们并没有停下舞步,随着音乐声继续慢慢的摇晃着。

你们都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唯有死亡才能继续这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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