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森特·梵高,但别人都叫我疯子。
当我把一抹浓烈的铭黄涂抹在纸上,我的血液便开始沸腾,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大脑中只有画,画,画……不停地画。
在一个阳光充沛的上午,我顺着田间的小道慢慢的向家踱去。那一天同往常一样平静,不经意的一瞥,我震惊了。
我看见“一团火”在燃烧,它烧着,从田野烧到天际,从眼睛烧到心底,将我整个人点燃,把天空烧得旋转,把土地烧得龟裂。
我颤栗着,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强暴的不计后果的喷涌而出。
“找到了,找到了。”我兴奋地喊着,快速地向家跑去,神情疯癫。邻居叫喊我的名字也没有听见,身后的他们,摇着头叹了口气:梵高,又发疯了。
迫不及待的铺开画纸,拿出画笔开始绘出心中的那团火。它是金黄的一团火,把笔烧着,把画纸烧着。
那是燃烧着的向日葵。
将最后一抹金黄绘上,看着完成的作品,这是我最好的一幅画了吧,我兴奋的想着。急切地拿给我的母亲,弟弟,邻居——那些否定我的人看,这次不会再嘲讽我了吧
“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不要再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你没有天分,你根本不会画画,去给我做点实在的事!”母亲瞄了一眼我的画,不屑的对我说道,眼神中尽是厌恶。
“梵高,难道你的颜料只剩黄色了吗?哈哈,认为自己随意的画上几笔就是一件艺术品?不要做梦了!先去找齐你的颜料吧!”邻居讥笑着,不住的指着画讽刺着我。
我羞愧的拿着自以为豪的画,他们对我的嘲笑在脑海旋转,放大,重复……我开始对自己抱有怀疑,难道我真的不会画画?我羞得无地自容。
“哥哥,你画的很好啊。”弟弟看着我的画说。
“弟弟,你看到了什么?”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这朵向日葵画得很好啊!”弟弟拿过画,指着说。
那一丝希望,瞬间幻灭。
仅仅只是一朵向日葵吗?
从弟弟手中抢回画,撕得粉碎,撒向天空,我抬起头,望着,每一抹金黄的颜料像太阳一样刺眼。
我突然明白,根本不必为此而感到羞愧,是他们看不懂我的画,是他们不配看懂我的画。
我愤怒的吼着:“这不是向日葵,这是生命,这是一团燃烧的太阳。它的每一条脉络里流淌的是生命。它的每一朵花瓣是对生命、对希望的召唤。它是一只眼,一个太阳,看透和照亮了的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便是你们的心,它会将你们的心点燃!”
他们怪异的望着我,母亲搂着弟弟向后退却,周围人警惕的看着我,小声的嘀咕:“梵高又开始发疯了,疯的更厉害了,一直在胡言乱语。”
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们不配看懂我的画,因为你们没有心,它无法点燃你们对生命的激情,你们这群麻木的人,你们的心早已冻结成冰,你们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我嘶哑着,双手不住的颤抖,瞪大了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的盯着他们,微弓着身子,像一只愤怒的兽,随时准备扑上去战斗。
人群恐惧着退却,他们开始逃跑,只留我一个人在那愤怒的嘶吼着。
最后,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我的房子,拿出一摞纯白的画纸,拿起粘着黄色颜料的画笔,眼中燃起一团火焰,低吼着:“烧吧,将这个世界点燃。”
我不停地画,一直画,在画纸上燃烧着我的生命,点燃一个个太阳,试图照亮这令人羞愤的世界,可我发现,点燃的仅有我一人,哪怕我将我的生命焚烧殆尽,这世界仍是寒冷的,冻结一切,没人看见了太阳。
当我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心脏,我将向着这令人愤怒的世界证明:我的心中有一朵向日葵,有一个燃烧的太阳……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