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大年三十那晚的烟花。在我面前的玻璃窗外,在我依旧可以闭上眼感受到的肃冷空气里,噼噼啪啪大朵的绽放。那时我的身影,在玻璃窗的双重反射里重影模糊,我记得那一刻,我的头脑全部融进那绽放的烟火里,仿佛身后屋子里满满的年味和所有的吵闹,电视机里的年会声音,都在那一瞬间与我是无关的。我可以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我像一张不干胶一样,被与当时的一切分离,完全属于那片炸裂的烟火,记得住那份感动,那份瞬间被淹没的孤单感受。即使是人群。是一群我最爱的最爱我的人。就像小时候挤在密不透风的人山人海里看冰灯端午早起上山,现在想起,原来都是那么寂寞的身形,和记忆。原来。我才明白,我所明白了什么。
那是家里所有的味道。不说家乡,会被误认作懦夫。它包括空气的味道,烟花的味道,季节变幻的味道,风里灰尘的味道,清澈画过妆的阳光的味道,掺杂进灵魂的味道,多年之后回想,才明白密不可分的渗入湖底,不显山露水的被抛弃,是多露骨的幸运。
如果无论在哪,东北也好西南也罢,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专属的地方收留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在每一个地方自说自话兀自做足了戏份,盼着有人路过有人来看。不知何时我开始嘲笑。所以说老了一点都不可笑,我就是老了。虽说不出具体如何,但是我的心里真真切切的明白,我正在某个地方衰老。我看的到这种衰老的速度和留在心上的皱纹的质感,却不想说,在那个除我之外的世界的圈里,我仰头微笑,原来假的如此美妙,孤独的如此理直气壮,可底气却在丝丝缕缕的被时间抽走,怀疑所有并把自己逼上绝境。笑着流下眼泪,周围是傀儡,而我是唯一。
我真想到夜晚的大街上,被冷风吹,声嘶力竭的发疯的喊,大声的喊,喊出所有的咬噬我的压抑,不知何所来的恐惧。
淡定。请问,勇气,不顾后果的任性,多少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