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火车王!”里诺艾满脸通红,激情四射,大喊着挥刀冲向对方的英雄,在他的旁边,一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物,沉默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完成了索命的最后一击。
这个沉默的火车王就是我。你想问我的名字?抱歉,我没有名字,我谁也不是,但也可以成为任何人,如果你执意要称呼我,你可以叫我无面者。
我曾经背负血海深仇,但早已忘记了,一个连自己都舍弃的人又怎么会记住属于原来那个自己的仇恨呢,我只记得,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了我一枚特殊的硬币,“凡人皆有一死,”他对我说,“如果你想报仇,可以拿着这枚硬币来找我。”
报仇心切的我按照他的指示到达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事后我知道了它叫做黑白学院,这是一个阴森的地方,为数不多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亮,里面却是一片空荡。“有人吗?”我喊着,但没有人应声,直到我出示了那枚硬币。
“很好,你来了。”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我们这里,没有人会相信其他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我们只认这枚硬币。我知道你想报仇,从现在开始,你就将在这里接受严苛的训练,当然,如果你不想吃苦,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
天真的我就这样被忽悠了,我留了下来,期望着为复仇做好准备,但其实,他只是看中了我天赋,想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无面者——no one。在日复一日的严格训练和反复洗脑下,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却遗忘了自我,成为了这个组织的一名合格的杀手。这个组织同样没有名字,你可以叫它无面者组织,他们信奉着千面之神恩佐斯,每一名成员都是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无面者,但却可以成为任何人,时刻准备为组织所效力。
学成之后,我被派到了炉石酒馆,这里许多英雄都看中我的能力,向组织支付了大量钱财雇佣了我,让我在战场上厮杀,有时我是邪恶的大螺丝,发射着燃烧的火球;有时我是正义的弗丁,守卫着圣光的荣耀;有时我改变性别,化身女王摄人心神;有时我不得不地变成莽夫,做最后的斩杀。每个随从都在讨论恐怖的无面者,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亲朋好友是否还是本人,但他们对我们的组织一无所知。
日子就这样飞快地流逝着,酒馆各色人物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一个人找到了我,他是什么样子我并不在意,只是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枚我熟悉的硬币:“最近,组织里又有几名无面者来到了这里。”“很好。要和他们联系吗?”我淡淡地问。“不,找到他们之后,杀掉他们。”
二
唰!唰!唰!几个球均空心入网,我的手感热的发烫,我投的已经不是球,而是火。
还差一个就完成100个三分了,但是我停了下来,因为我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出现在了背后。我转过头,一个人站在我的不远处,他背着光,我看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如果他不是来打球的,一定不是善茬,谁会没事在凌晨四点钟来到球场呢?
“你好,”他开口说话了,“请问你是要自己了结还是让我出手?”“了结?你难道是……?”“是的,我们都是无面者,我们不能拥有自我,只能成为其他任何人,为组织效力。你现在有了固定的属性,没有一点要成为别人的样子,按照规则,你应该被剔除。”
“我想到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我将球放在了地上。“你是一个合格的无面者,但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无面者的。在黑白学院经过训练,我也曾一度遗忘了自我,但从那里离开了之后,重新踏入球场的一刻,我立刻就想起了曾经的那些队友,那些绝杀,那些获胜的难忘时光。如果舍弃了自我,即使能够变成再多人的样子,你都感受不到他的快乐、他的悲伤、他的感动、他的忧愁,你真的变成了其他人吗,只是学会了他的本领再戴了一张面具而已。在酒馆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过空虚无聊吗?只有做回自己,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过去都遗忘了也不要紧,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重新来过,比如我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就很好听,叫流川枫。”
“这么说,你确定自己要背叛组织了?”他走近了一步。哎,看来他中毒已深,完全说不动他,只能做好搏命的准备了。
“是的,无面者应该只忠于组织,不过现在我已经投入到萨尔的麾下了,他是一个好人,但在酒馆总是郁郁不得志,我的加入让他真正崛起了一段时间,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作为一个无面者你是很难体会到的。”
“萨满的手下,很好,我现在就是萨满其中一个最强随从的样子,我们就来切磋一下吧。”他说。
我心中一喜,紧张的心放下了一些,萨满经常带的随从我很熟悉,没有比我更厉害的,最强的随从应该就是奥垃圾了,虽然有圣盾但依然打不过我。“好,那就来战吧。”我向他冲了过去,短兵相接之后,我倒在了地上,这时,我才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我艹,居然是土元素!
三
流川枫(注:即投火无面者)说的很对,没有人想成为无面者,我们一起来到炉石酒馆之后,他马上就投靠了萨满萨尔,而我也做回了自己,成为了法师吉安娜的手下。
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广交天下好友,一直在黑白学院实在是太憋屈了,而炉石酒馆对我来说就是天堂,这里有形形色色的生物,都非常有趣。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不管是知名人物大范、铜须,还是野兽穆克拉、贴吧熊,甚至包括只会嘀嘀嘀的机械报警机器人,都成为了我的好友,他们会在我作战时前来帮助于我。“你好,新朋友。”是我独一无二的与朋友打招呼的口头禅。
我很清楚,脱离组织的话,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想想看,如果我还是一名无面者,刚结交的朋友等我变了身份就马上成为了一个陌生人,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坚定地要做回自己,放弃无面者的身份。我喜欢和朋友们一起玩耍,当无面者杀手到来之时,我也正与朋友们在一起。
他无疑是一个高手,悄无声息地,他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尽管我们人数众多,但这次他化身为纯洁者耶德瑞克,一登场,我和朋友们的功力都被他给废掉了大半。“说出你的遗言吧。”无面者杀手冷冰冰地对我说。“你究竟想过没有,你成为无面者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卖命为组织赚过那么多的钱,自己得到过什么好处,我出去请朋友吃个饭都TMD没钱还要AA!”我试图说服他。
可是我清楚这很难发挥作用,我听说过他,作为我们的前辈,他意志坚定,不求回报,对组织异常忠诚。“这就是你的遗言?”果然,听了我的话他毫无反应,继续迈步向我走来,手里寒光凸显。
“狼骑兵,冲锋。”我的一个朋友忍不住了,向他发动了攻击,但可惜,我们的功力已经大弱,寒光一闪,狼骑兵从狼上摔了下来。“吼。”不会说话的贴吧熊站了出来,毅然地挡在了我的前面,可是又马上倒了下去。铜须在远处拿着猎枪向他射击,子弹刚出趟,杀手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猎枪和他的胳膊从他身上剥离了出去。
“够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看到他对我朋友们的屠戮,我气得目眦尽裂,立刻冲了出来。“都别动!”我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众人一阵惊呼,杀手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望向我的朋友。“很幸运,能与你们相识相知,但并不是为了让你们为我送掉性命,无面者的目标是我,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只要我消失,他是不会难为你们的,所以,永别了,朋友们。”
一道白光闪过,一切都结束了。
四
寒风萧瑟,酒馆外的山崖下,我和无面者杀手正对峙着。
“为什么要放弃无面者的身份、背弃组织?”他问道。
“对于我来说,如果自己的实力已经很强,为什么还要成为其他人?你看看我的身躯,我打一个呵欠就能够吞噬周围的一切,打一个喷嚏就能吹断百年古木,让我为了任务化身为一个娘们,老子办不到!”
“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总有比你更强大的生物,如果我现在出手,你觉得我们谁会获胜?”
“不用比了,炉石酒馆中一对一能够完胜我的只有死亡之翼,但是他平时很少出没,你等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现在只是伪装成了人形,但其实你已经有了他的强大实力,动手吧,我不后悔做回自己。”
他看着我,轻叹一声,转身准备走了。
“为什么你要放过我?”我很诧异。
“一直以来,我都以别人的身份而存在,所以,我从来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因为都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给我所扮演的那个身份。而这几天,当我化身其他人的面貌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两个人,包括你,都是在和身为无面者的我说话,而非别人。他们所说的,以及他们的作为,都给予我了很多触动。也许,我还不能完全变成冷血的杀人机器吧,投火无面者,我已经给他留了一口气,而无面召唤者,在他要自刎的时候我用手中的匕首救下了他,以后他们都可以隐姓埋名的生活了。组织那边,我会有交代的。”
“你也可以做回自己啊。”我有些不忍。“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作为别人而活,可是其他人,我想他们有权利拥有自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