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那年高考》 第二十三回 出游1

上一回:第二十二回

植物园里,郭劼与宇轩相对而坐,没有多余的言语。傍晚植物园里的寂静不同于清晨的几声鸟鸣衬托出来的宁静,这是一种历尽世间繁华的老者的处之泰然。无论哪一种宁静都值得人们去静下心来细细品味,特别是在这充满躁动与没日没夜为高考而努力相会的时间点上。

当夕阳的余晖不在初春嫩绿的叶子上折射出来的时候,宇轩把手里的MP4递与郭劼,郭劼拿过宇轩递过来的音乐送到自己的耳朵里,旋律从耳塞里蹦出来,砸到郭劼的耳膜上,很快在大脑里扩散开来:正面看 我是穷光蛋/背面看 我是流浪汉/我享受孤独 总人在旅途/我女朋友说我没前途/我不主动不拒绝不要脸/我艳遇多的可以写本书/我是最牛逼的背包客/我走过墨脱爬过k2/...我想自由自我自娱自乐自唱自歌/我只玩深沉不装酷/我想做个最浪漫的背包客/我行我素/我走我路。。。

宇轩的话在旋律的跳动中挤进了郭劼的耳朵:“感觉怎么样?有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挺喜欢的啊,我也想做个最浪漫的背包客,我行我素我走我路,可是,现在是完全不能够实现的。”郭劼望着宇轩多少透着些激动的表情说道。

宇轩开口道:“现在也可以啊,我记得你上次班会课上说要出去走一走,现在正是时候了,春天来了。可以去踏青了。”

“是啊,但我当时的意思是出去闯荡,而不是去旅游。你是有什么想法?”郭劼还在听着这首名为‘背包客’的歌。

“是的,最近我有一种特别想出去走走的想法,也许是看到了这满眼的绿,也许是一直在准备高考这样的气氛中太过压抑,也可能是听到了这首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在教室里待不下去,书也看不下去,心里老想着的就是找个机会出去走走,走到大自然里,看看春天的颜色。”宇轩说的有些激动。

“让我想想啊,我猜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也许是你最近又看了哪个人的传记了吧?”郭劼开始分析宇轩这些想法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最近在看些厉害的人青年时期的传记,但应该和这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不正是到处跑的吗,可能真正的原因是这个。”

“有些道理,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不能去到真正的大自然里玩上个一天。这不算太过奢侈吧。”

“你要这样觉得,那当然好啊,我也早想出去看看了,远处那片嫩绿对我的诱惑不比你的小。”

“那行,我们还得好好计划计划。”

“是啊,首先是要确定去的地方,其次是时间,后面就是找人了。”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郭劼与宇轩在植物园里兴奋的探讨着关于这次春游的问题,虽然来到县城上学近三年,但他们真正去过的地方确实不算多,知道的也不算多,所以两人各自说了很多关于踏青出游的话,到该回去教室自习的时候,连第一个问题:该去哪个地方都没有结果。

晚自习到了教室后,郭劼与宇轩在各自的座位范围内向周围的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很多人都觉得不错,这些高考的学子整日围着书本打转,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哪有人生来是为考试而生的,相反很多人心底里是想要出去的,无论去哪里,反正是去另一个地方。

晚自习期间,听到他们的想法的同学也同样在为着这一次出行能够成行出谋划策,并且各自心里都期待着这么一次出行。晚自习后,有六七个志同道合的同学自觉留了下来,一同讨论这次出行。经大家商议之后,最终把此次出行定位为“探险”,因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有一片未开发的原生态,其中最吸引大家的就是那藏于深山里的未知瀑布。

我国有大好河山,在郭劼所在的南方小城周围也有不少去处,南方的风景多依山伴水,山水相伴间使得每一处的景致都显得细腻而安静,这里的人们自然也在这片青山绿水间沾染上了安静与细腻,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罢。

同学们把时间也定好了,就在这周日,现在剩下的只是人员的问题了。谁去做做宣传呢?最好是能够找个大家都在班级的时间,让人在教室里宣布这一个决定,这时大家又像极了这方水土里养出来的人了,安静的有些扭扭捏捏,谁都不怎么情愿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发表声表演说,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可就是很难迈过这个坎。

大家打起了太极,最后还是宇轩站了出来,他觉得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理应由自己站出来。其他人显然都高兴能有人站出来,这样很快大家就散了,很多人开始憧憬这么一次“探险”之旅,但不免也有人为宇轩担心,宇轩在这种场合的表现所有人都是见过的。

第二天天还只是微微亮,宇轩就很早起来了,他一个人来到了上操场的篮球场,这个时间点这里是没有人的,但对于宇轩来说这不算早,因为他为了这么一件事已经一夜没睡了,昨晚商议出行的同学散去之后,宇轩脑海中就有着这么一个问题:我明天该如何把这件事和全部同学说?

想着这个,他一夜没睡,想了很多发言的方案,又逐一给自己否定了,每个方案他都觉得不够完美。这样到了早晨,还是没能想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发言,翻来覆去又没能睡去,就决定起床到外面走走。于是就一个人来到了上操场,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话,在练习着该如何说出那些话,但还是没能说到自己满意,每次说不了几句就给自己否定了。

东方灰色的云霞渐渐染成了红色,太阳跳出了远处的山峦,把光亮洒在了仍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宇轩的脸上,他有些急了,眼看着太阳慢慢升起,他猜想班级里的人也该陆续来了,自己还是没能说到自己满意,但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提出了这事。于是勉强在自己说过的话里找了些凑了凑,决定待会就这么说了,虽然自己还是不满意。宇轩在那练习着最后一遍,有马上就上战场的感觉。谁知正被清晨上来跑步的林梦夕听到了。

林梦夕每天清晨都会到操场去跑几圈,这天早晨她来到上操场,跑到篮球场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宇轩正在那里进行着最后一次的练习。梦夕听到了宇轩所说的一切,觉得好笑,见宇轩的认真样又觉得有些敬畏。她上前去打住了宇轩,宇轩有些不知所措,心想她怎么在这里,我刚才说的她都听到了?

梦夕上前去自然是给了宇轩一些建议,告诉宇轩这话该这样说,那些话可以不说,这下宇轩知道了自己刚才说的话都让梦夕听到了,但见梦夕如此坦诚,也就觉得没什么可害怕的了。这样在梦夕的指导下,宇轩说的自己越来越满意了,于是两人就准备到班级去了。

清晨到操场跑步的自然不止梦夕一个人,郭劼也时常在早晨到上操场去跑几圈。这天早晨他来到操场,正巧见到宇轩与梦夕说笑着往教学楼走去的背影,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些疑问与困惑,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翻腾,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能够把它形象的感觉出来,脑袋里有些乱,随意迈开了脚步,跑步可以让他短暂的不去想任何事。这一天他跑的很快,竟把春天柔软的春风跑成了冬天凌冽的寒风。

在郭劼还在操场上奔跑的时候,宇轩在教室里发表了第一次自认为满意的演说,同学们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郭劼来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同学来到宇轩座位前报名参加此次探险之旅了。

在高考的大环境下,郭劼以及周围的同学们的生活大致上是相同的,每天往来于宿舍、食堂、教室之间,无休止的做着往复运动,像是机器中的各部件无法独自停歇地运转着,直到转到没法动弹了,便会有职业称作医生的人给你注入一些润滑剂,然医者能治的却只是你这病,而非你这人。

人们都希望能够有某种方式的放松,但始终没人能够走出这一步,当有人走出这一步的时候,那跟随的人就多了。最终有二十来人愿意随他们去寻找瀑布,郭劼看到这么些人愿意前往,也忘了心里的那些纠结,高兴的向往起了那浩荡的场面与美丽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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