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都在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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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柳原说:和我说说你的故事。                      白流苏说:你过的是故事,我过的是日子。                                    ——<<倾城之恋>>

      三月好阳春!阳光正好,清风正好,温度也正好,蛰伏在心底的悠远流长随着春气入身,蠕蠕欲活。这是个适合恋爱或想起爱情的季节!

  关于“爱情”这一章,喜欢写,总觉写不深,想要爱,总觉情不浓。今天,提笔落字写此章,三言两语也尽然。

     那天醒来,对着窗外的娇阳发呆了许久许久……,突然间有股冲动,拉住老公,给他拔白发。这些日子,他头上的白发随着春气也盎然了许多,之前,他还经常说眼睛看不清楚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去配副老花镜。可我总不允,一说到老花镜,总让我想起中学时期的音乐老师,怀抱手拉风琴,拉着悠扬的曲调,可坐第一桌的我,一抬头,却看到他掉到嘴唇的老花镜,和往头顶上皱的额头,以及镜片上方睁得出奇大的白眼珠,如苍蝇飞过美食,大煞风景!我无法把他与这形象连在一起。

      想着整天流连在球场忘返,精力充沛爱好广泛的他,还没好好年青一回,怎么就老了……,心里有种说不清的伤感,涩得难受。想到此,不禁动情地说:抱抱吧!然后两人紧紧地拥抱着。结婚十多年,好像还真没有这么正儿八经地拥抱过,老公尴尬地笑,我也不好意思地脸红,感觉戏谑的成份居多。突然想起那三毛的那句: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里山南水北,你我之间人来人往。

  纵然日夜厮守,生活的烦琐也让我们生份,疏远,眼眶一阵潮湿……

     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三月,竟让人忘忧又生悲!

     他这个人,平时嘴拙,不会说你喜欢听的话,不会做你喜欢的事,所有关乎浪漫的取悦他都不会,你不明说他就不懂,没有灵犀,三观也不尽一致。冠冕堂皇点说,他是讷于言而敏于行,说白了就是不解风情,对此,我颇有微词。但在我或不便或疲惫或偷懒的时候,我把脏衣服往盆里一扔,他便会心领神会地倒进洗衣液,大把大把地刷洗,然后一角一角地拉整着衣服的皱褶,挂在阳光徜徉的阳台上。再炒弄两小菜,清香弥漫满屋!在床上或躺卧或假寐的我,静静地偷窥着,这一刻,甚是动容!爱情这回事其实跟其它的没太大的关系,两个人的日子里,没有强权,没有主义,只有体谅和包容,这才是婚姻最理想的状态,爱情的本质方可显山露水。

     情人节那天,天下小雨,两人绕着万城走走歇歇逛了一圈,笑看街上缱绻缠绵的对对情侣,走到花店门前。

       他说:“给你买束花!”

    我说:“算了,你就按最高的花价折算给我钱罢了。”

     他终于应景了一回,而我却这样煞风景!我不想他刻意去学习爱情,就如我一向都不善于谈论政治。日子过着过着,年少时所有的浪漫也都折算成平白无奇的柴米油盐了。事过多年,就算还有一颗轰轰烈烈的心,也早已没有轰轰烈烈的力气了。爱情使人感动,日子让人心安,生活里不需要太多的感动,不奢不华,不秀不作,心安就好!

     元宵节那天,我们回家把婆婆接上来。老宅大门一关的那一刻,婆婆泣不成声,我们任其哭得悲怆,不加劝说。养儿育女、相濡以沫几十年,不是一场椎心泣血所能了结的。这个在子女面前小心谨慎的妇人,只有在丈夫面前才可随性宣泄,如今大门一关,便关住了属于她的那一场岁月。以后,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的春夏秋冬!她的悲伤我们可以看得到,但绝不会理解的了。

     三月的傍晚,三月的风,如一支婉转典雅的伦巴随着晚风吹向四面八方,欢舒的心不禁轻舞飞扬!在我前面,一对夫妇沿着灯光昏黄,树影婆娑的街边公园闲逛,步履缓缓,夜风熏熏,笑语殷殷。

     少时羡慕琼瑶笔下的爱情,缠绵悱恻,奋不顾身,便企盼着也能嫁给这样的爱情。于是,最初的年少,我们每个人都在一针一线地编织着自己的嫁衣,等着嫁娶那个梦里心头的人。可当你穿上嫁衣时,也许那个人没于颜值,羞于才华,最多也只是人品相当,甚至面目全非,明月最终还是照了沟渠。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会在婚姻里苟且些时日。可日子过久了,你会发现,之前的世界很大,是个舞台,华丽喧嚣的故事谢幕了,不相干的人退场了。如今的世界很小,只剩下你和他俩人,一马平川,相依相伴。当世界落空,只剩你一个时,你还能在孤寂的时光里怀念着“我们仨”,哀而不伤。爱情有千万种模样,唯有此种,才最长乐未央!

     这些天看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又看了<<倾城之恋>>的电视剧。 <<倾城之恋>>之所以能揪住人心,除了范柳原俊朗的脸庞和忧郁的眼神,白流苏低颔的温柔和迷离的神韵,最让人着迷的还有范柳原的每一句情话……

        范柳原说:我要你给我讲你的故事。

  白流苏说:你过的是故事,我过的是日子。

     爱情他不只是言语的浓烈,他更是行为的厚度,否则所有的一切,都是托词。范柳原的情话之所以有色彩,缘于他行为的支撑,其语言才浓烈得有厚度。所以,白流苏无睹满天炮灰和倾城战火,心心念念都是范柳原。把范柳原和白流苏式的爱情再以慢镜头的形式细化、分解,发现世间的爱情都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有些疾走在漫天的战火里,有些却蠕行在人间的烟火里,而忠于爱情的人最终都会如飞蛾般心甘情愿地投身于这场或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的火海。

     我的、婆婆的、还有众多人的爱情只属柴夫的爱情,在人间烧着自己的烟火,有刀剑也有花香,但不成文不成字,更成不了故事。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烧得越旺的柴火,灭得越快,只有星星之火才能绵延燎原。即使爱得再投入,爱得再深刻,对于你,都是先有日子,然后才有故事,所有的故事都在日子里!

       “人生岁月尔尔,在平淡中能寻取几丝欢乐,半段回忆,也是可调遣你半生的了!”

      成稿后,再看<<倾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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