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门口,却看到是领导过来了,连忙站起来把她迎进来。“李主任您怎么突然过来了,你看我这里也没什么准备的。”要说这李主任确实厉害,虽然刚到部门没多久,却把上上下下都很好地协调妥当,实在是一个人物。再加上人确实漂亮,我心里还是默默加上一句。
“呵呵,王队长这可说笑了,要说我们部门我哪里都可以不去,你这里可不能不来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过我手里的茶。不小心肌肤轻轻一触,却多了几分心思。
“哦?那李主任今天是有什么事?”对她的目的虽然是知道的,但还是要明知故问一下拿拿架子的。
“王队长这可说笑了,咱们拆迁队就差这最后一个钉子户就结束了,这最后一战,我可觉着不能少了王队长你这尊大神,你这蝎子精可得动动身子。”看她说话间眼波微荡,让人不由得心头一动。
我正准备就这么开口答应,话要出口却是一变,“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毕竟我们李主任上任第一把火还是要烧起来的,不过我这如果真成了,也得恭喜李主任一下,不知到时候李主任可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想这时候灼灼的目光肯定是将心里想法全部露了出来。
“哎哟,哪有那么多行不行的,李队长有约,那怎么能错过呢?没时间也得挤出来啊,这样,事就这么定了,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着从我身边往外走去,不经意间手背一碰。
摸了摸右手刚才接触到的地方,突然发现这女的腰可真细。“真是个妖精,腰这么扭真不怕扭断了,真以为自己是蛇呢。”
1.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看着身边从楼里被赶出来的兄弟,只能摇了摇头,拦住准备再次带人进去的副队。“小李别忙了,叫人撤出来吧。”“那这楼?”小李犹豫一下。
“装什么傻呢,都出来了肯定我上啊。”无语地挥挥手,却看到小李眼睛一亮,转身招呼去了。
要说这楼吧,也是奇葩,周围全都被铲平了,就这么一个小六层立在这里,简直要把人眼给刺瞎。
对这破破烂烂的样子,撇了撇嘴,径直走进去。
看那在側屋自顾自地挥舞着大大的石墩的汉子,随意地走过去。呼呼的风声传进耳朵,大红色背心上大大的“力”字显得那么刺眼。
真是一副他自以为是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走过去墙角,把一块砖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一个手刀下去,一分为二,再捡起一半,手一用力,松散的粉末从手指间落下来。
“我说你这个二愣子,如今的天桥早就不是表演一下肌肉,做两个胸口碎大石就能找到钱的了,那得动脑筋的。”看着这个二愣子尴尬的样子,手脚都放不好了,简直跟个大姑娘似的。
“可是俺只会这一招啊,这些石墩子和红砖可都不便宜呢,都是特制的,成本可高。否则我也不会占着这地方不走,实在是出去就没住的了。”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指着他的脑袋教他:“你笨啊,老街头张瞎子已经快退休了,他那大力丸不就正适合你吗?晚上找个街头,配合你这身子,再吆喝几下,啥没有啊。”
“哦?张瞎子他肯收徒了?那大力丸可是好东西,我想要好久了,可惜没钱,照你这么说我可得去看看。”说着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真是个二愣子。
2.
看二楼其实样子还挺不错的,什么电脑,插线版,电路之类的组合在一起,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个眼镜男正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你就是这家老二了?”我声音不小,可惜他好像太专注,根本听不到。
于是很简单地,冲着旁边的大头电脑就是一脚,刺耳的落地声响起,玻璃碎裂一地。
眼镜终于回过头,“是谁,做什么的。”
“呵呵,听说这里可以做远程监控,我过来看看。”一边随意说着,一边敲打着设备。“不过现在不必了。”
眼镜男沉声到:“为什么。”
“呵呵,近十年前的老古董,我要来干嘛,还不如去中关村随便淘淘来得实在。”
“中关村是什么。”
我根本就不搭话,直接掏出一支笔丢给他,“自己琢磨去吧,这是录音笔,比你的设备可好多了,如果想要知道中关村是什么,大街上随便一问就有人知道了。”
说罢不等他再问,转身朝楼上走去。
3.
要说三楼确实布置得不错,暗淡的烛光配上深红的布料,确实让人心头一静。
可惜,看着这堂前大大的光头,实在有些倒胃口。“若这是个尼姑多好。”我默默想着。
“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是为何事?”
“哦,我听说这里有个和尚,到这里来看看。”随意地看着。“不过看你这墙上空荡荡的,不会是无照上岗吧。”
和尚一愣,“什么照?”
“现在现在什么学历,有大专吗?有没有经过专业的佛学资格考试?就算这些不过关,本地佛教协会你该有加入吧。”我随意地列举出几样。
“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什么都没有吧,阿弥陀佛,看来佛祖又要少一个弟子了。”说着双手合十到。
“哎呀,施主你说我这怎么办,那什么证书怎么弄啊。”和尚急了。
我却断起了架子,“这个嘛,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看和尚果然上钩,我就安心了,“我这里有一本佛协推荐书,只要998就可以把它带回家。”说着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本本。
和尚一把抢过去抱在怀里,“我没钱,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故作为难地转过头道:“这个,我倒是想救,不过这证书有效期就到明天,再不用可就作废了。”等再看回来,和尚早就没影了。
“哎,佛也少不了贪嗔痴啊。”
4.
四楼却是住的一对小两口,全靠晚上摆摊相依为命。
上楼一看,他们正在逗他们一岁大的孩子,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倒是看我一来,氛围瞬间就转变了。
“哎哟,难得啊,居然能从几个死宅哥哥那里走上来,怕是花了些心思吧。”
“呵呵,还好,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嘛,还是挺给面子的。”我笑着说。
她却一下子严厉起来,“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告诉你,我们不会搬的,你知不知道离开了这里我们要住哪里去,我们孩子怎么办。”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旁边丈夫连忙安慰。
看着这哭哭啼啼的样子,果然有孩子的家庭最麻烦了。
“唉,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到头来受伤的也是孩子。”
只看她从丈夫怀里挣脱出来,“你知道什么,凭什么这么说。”
“我想,有个钉子户父母对孩子不会太好吧,学校会不会收也是个问题。”她却说不出话来,“据我所知南城小学最近却劳工,包住,对你们还是挺适合的。”
“说得容易,凭什么轮到我们。”她的话看起来硬,其实已经软了下来。
走到窗户边,“你们占了个好地方啊,就凭这个,一点小小的协调还是可以有的。”
“当真?”
“当真”
“如果能成,那我们肯定搬。”看她终于放出话,事情就妥当了。
“行,我再去楼上看看,成了自然就定了。”
带着他们的希望上了楼,要说为了孩子,还真是什么都好说。
5.
五楼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有一个据说住在这里的人找不到,没人敢动工。
“可惜他们不知道潜水的人只要一个红包就炸起来了。”好像不经意间,一个硬币掉了出来,可是还没落地就被一只手给抓住,接下来一个又是一个同样的下场。
第三个干脆出现在我手里,直接扔出窗外,然后立马反身关上窗户,我可真怕他直接跳下去。
果然,他还想从窗户冲出去,可惜被挡住,只能乖乖走楼梯。
等你下去自然有兄弟好好招呼你的,转眼看向楼上,要通关了啊,人多的家庭真麻烦。
6.
要说最后一个人其实是我最担心的一个,天然的灾星,碰谁谁倒霉,当初警察局和医院甚至常年派人在他身边跟着。
还好到了这楼里似乎就没有这麻烦了,可他也就此在这里呆了好多年了。
转念间却看到一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你好。”他伸出手来。
我却是一愣,“你好。”倒是没想到这最不正常的一个确实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我是拆迁办过来劝解的。”
我话还没说完却被他直接打断,“你是谁我知道,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既然把我其他兄弟都说通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我这里没有问题,不过我爷爷在楼上晒太阳,你想让我们走还得过他那一关才行。”
说话间转身带我上楼,跟着他身后,却有些不踏实的感觉,这成功来得太突然了些。
到了楼顶,一个老先生正慢慢打着太极拳,精神着实不错。“这就是我爷爷了,你们好好谈吧,我先下去了。”说着转身离去。
“老先生好。”我走上前去。
老先生听到声音,停了下来了。“小伙子有什么事找我这老家伙啊。”
“是这样的,我们拆迁办想对您的房子进行拆迁,我已经取得你几个孩子的同意,现在来征求您的意见。”我开门见山地说到。
老头哈哈一笑,“这哪用得着问我老头子,他们做主也就好了。”
“啊,那真是谢谢老先生了。”这事还是蛮轻松的。
“不过年轻人难得来一次,不知道太极拳会不会啊,我们来两个推手吧。”说起太极拳确实是我的一大爱好,看老人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
两人摆好架子,刚一开始,却看老头哎呀一声栽倒在地,我刚发懵却感觉后脑一痛就要晕倒,模糊间看到捡钱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老幺灾星跟在身后,大喊:“来人啊,拆迁的打老人了……”
听到这话,气血一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