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啊,当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内心真的很纠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落笔不成书,泪噙满眼眶。
回想着在入伍之前有关于你的回忆,我不知道该是恨你还是恨你。建军节刚过,用手机刷了几篇文章,说的都是关于父亲,看完文章,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你的样子,黑白参半的头发,带着个小眼镜,一副笑着的表情给人以亲近感,你还是显得那么年轻精神奕奕。啊!父亲,我竟然还记得你的模样如此清晰。
可是父亲,你知道我对你如此清晰的记忆中有着多大的仇恨么?
在记忆里,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被调到市中心中学任教,留下我和母亲在另一地,那时候的你给我的感觉是即熟悉又有些陌生。
你说你去市中心教书是为了给我更好的教育资源,或许你的本意是为了我好,可是真的只是为了我好?具体情况我也懒得说了。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你把我转到了你们学校小学部上学,我的噩梦也从那时开始。
在我们学校小学部,当时家长都是拖关系找班主任套近乎,所以班主任才会对学生特别照顾,因为我是你直接帮我塞进班里的,所以班主任对我有些“特别照顾”。这些我都没对你说过。
那个时候,你的同事们都说我要做个懂事的孩子,这样才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一个人带我太累。我一直照着大人们口中的懂事孩子去做,即使被伤的遍体凌伤也在咬牙坚持,我怕给你填麻烦。
直到多年之后,才发现,原来懂事的孩子是一种多么的不幸,直到那时,我回想着之前你对我偶尔不懂事的一些处理让我产生了仇恨。
父亲,你说我该如何再爱你?
记得小时候,因为怕对你影响不好,我忍着老师只是因为几个单词没写出来把我赶出教室,赶出学校。我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安静的看着书,等你下班,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找你,而你却接到了我们班主任的小报告,说我有错不悔改,不听管教自己离开学校。你骂着我把我打了一顿,这是我之前从来没遇到的,但是我依旧咬着牙没辩解一句,也没承认所谓错误。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可笑,对于我高中常逃课你都不敢说我一句时的感受是多么舒畅。虽然我知道那样逃课是不对的,但是我就是为了气你,那时的我只有仇恨,只想着让你后悔以前你对我的选择,那时,我才发现,其实你是多么的没用,你的无能只停留在对于幼年的我。真的替幼年的我感到不值,我竟然为了做一个你口中懂事的孩子忍受屈辱那么多年。
你还记得你同事家的小孩当年对我的举动么?他初三,我五年级,有次我发现他向低年级学生勒索保护费,我制止了他,事后被他堵在没人的小巷里毒打,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我扔进垃圾堆然后扬长而。我哭着爬着去找你,你带我去理论,然而那个人只是威胁了你几句你就发了几句牢骚把这事揭过。甚至连你那个同事你都没告诉,只是简单的带我去医院处理了一下。这事我一直记在心中,这是扎在我心里的毒刺,仇恨从那时滋生。
可能是因为当时太小,所以我没有怎么指责你,那时我还幻想着做一个懂事的孩子,认为你这么做可能是有你的顾虑。呵呵。
让我仇恨你的事情还有很多,真要说,怕不是光凭文字能说的清,但这些事只是让我潜意识里更加仇恨你。而真正让我和你的仇恨爆发源于一次很不平常的谈话。那次谈话是我刚入高二,我想学文,你却强制我学理,于是我便找你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话,我不记得当时我两因为什么没谈拢,然后我们拿着以前的事说事,当时的你啊,真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就好像从小到大那些让我仇恨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错造成的,你把我推到了你的对立面,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批判我,我真的无法形容你的那种表情,当时的我直接暴走了,压抑在我心头上多少年来的委屈直接爆发,我记得我指着你说,你除了会在和我说事情的时候习惯性的站在我的对立面指责我,你还会干嘛?你说你爱我,你却只会听别人的话来一次又一次伤害我,你配做一个父亲么?那天我哭的很伤心,但是你没来安慰我,我们从那时起走向了陌路。
父亲,你知不知道我多么爱你,即使是我那么恨你,我也多次想找你,和你修复关系。在我受委屈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时间想起你,可是,我们每次聊天都是不欢而散,你对我就好像是习惯性的指责,不论什么事,你都是第一反应就是我的错,然而你就开始了对我的说教。
最后,我发现我与你无法交流下去,我们的交流始于敞开心扉,终于争吵,我不知道该如何再与你说。在我经过了多次的思考后,我决定入伍来忘记你我之间的不愉快。
入伍至今已有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我偶尔回想起你,但是,想起你的同时我总是会想起以往的那些不愉快,然后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并持续很久。近半年里,我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就连你给我发的短信我回复的语气也是充满着不耐烦。我真的怕了,我一直在躲你,我想象不到我该如何再爱你。
你说,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父子?造成现在的局面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我的父亲你说,你让我如何再爱你?
我只准备两年就退伍,退伍之后你我该如何相处?我的前路未知,你说我该怎么面对你,你能否不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因为仇恨让我失去你,我也想爱你,也想我们像其他的父子般和谐相处,但是我能怎么办?父亲,你能告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