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爱情是两个人的互相妥协二
人声鼎沸的酒吧里，重金属的音乐刺激着人的每一根兴奋神经。陈卓阳一进门，吴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旁边竟然还站着晓娟。几年不见，吴昊已经退去了高中时的青涩，长成一个架着眼镜、穿着黑衬衫，手里拿着香烟的男人。晓娟也出落成了一个化着妆，卷了发，带着淑女笑容的女人了。
“你终于来了。”吴昊伸手轻轻捶了一拳陈卓阳。
“公司临时有点事，抱歉，抱歉！”陈卓阳伸手拍了拍吴昊的肩。
吴昊和唐伟红也轻轻碰了碰拳，晓娟和唐伟红也互道你好。林小米站在边上没有人看得到，完全和空气无异。走到里面，她还看到了白雅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陈卓阳被热情拉到中间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而唐伟红却被分配到了角落的位置。林小米不得不承认，钱在这个世界，始终起着无可估量的作用。同样受与冷落的还有一起来的岱小美，吴昊安排他坐陈卓阳身边，岱小美则拘谨地表示她站着就可以了。“坐吧，你真是多事。你自己找个地方坐，这个给你。”陈卓阳一把拉着吴昊坐下来，一边随手从桌上拿了瓶饮料递给岱小美。
“奥。”岱小美一个人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坐了下来着。挺着背，甚至双手还放大腿上，标准的小学生坐姿，林小米觉得那个姿势有意思极了，看上去像是个乖宝宝。
“你带人来，又不管人家，不好吧？”
“我抓来的监工，等会儿把你们送回去。”陈卓阳白了他一眼。
“切，谁信啊！”吴昊笑得很有内涵。
“你以为我是你啊，结婚前的单身派对，还带上老婆，你就这点出息。”陈卓阳的眼里有丝不屑。
“你那是不没有小米……”话说到一半，吴昊可能意识到失言，马上到桌上去递了杯酒给陈卓阳，“还是喝酒吧。”
陈卓阳接过酒杯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似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提到小米了，连他都已经忘记了，那个自己曾经暗自发誓一定要娶到的女孩。重重的碰杯声后，他全部灌了进去，放下杯子朝晓娟开口：“哎，男人结婚前的单身派对，你这个明天当新娘的不应该早点回家去睡美容觉嘛。”早知道晓娟都来了，陈卓阳就不把小美抓来了，他的这个担心还真是多余的。
“是啊，晓娟，给吴昊放一晚上的假吧？”边上有个男生附和道。
“老婆，你和鸭蛋边上坐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好。”吴昊的满脸堆笑朝晓娟作了个揖。
“讨厌。”晓娟撇了撇嘴起身把正在和唐伟红耳语的白雅丹拉走了，两个人另外找了张桌子。
桌上男人的话题除了恭喜新郎，灌吴昊酒之外，更多的是些奉承陈卓阳的话，他们聊着房子、车子、还有女人。唐伟红有点格格不入，坐在那里和白雅丹远距离眉目传情。不想听这些话题，林小米转到晓娟那边，好久没见到晓娟了，没想到她竟然要结婚了。她和吴昊还是走到了最后，同学中终于有一对成了，林小米还是替晓娟开心。
“别送秋波了，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啊。”晓娟把手搭到白雅丹的手机上，示意不让她看。
“明天以后就有人给你拎包了，你还拉我干嘛。”白雅丹不满意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想有人给你拎包，那你也早点结婚呗。”晓娟朝白雅丹翻了翻白眼。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啊？”白雅丹脸上似乎有点无奈。
“难道他不想娶你啊？肯定不会，你看他对你千依百顺就知道。你看那群男人，只有他眼睛就看着你，其他的哪个不在四处瞄。我觉得他肯定是只潜力股，你要趁他在没有飙升前把他抓住，这样他以后就对你死心塌地。”
“结婚，说得容易，哪来的房子。”白雅丹低下头，无聊地去玩桌子上的甩子。她觉得自己和唐伟红的感情有点像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唉，你家出点首付呗，然后他每个月工资这么高，一个月五千的按揭不成问题吧？再说还有你呢，你工资也不低啊。”
“我妈是嫁女儿，又不是招上门女婿。”
“你真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家就你一个，你爸妈的以后还不是给你们的。”
“还是你好，找个家里有钱的。”白雅丹叹了口气，唐伟红的工资是高，钱也不乱花，但是他的工资每个月除了要给他父母之外，还要给他姐姐一部分，最后能留在工资卡上的五千都不到。
“他还有叫有钱啊，根本就是个穷光蛋。我们房子说是吴昊家买的，三十万首付里有十万还是我爸出的，我爸还给我们装修出了二十万，另外还有车子十五万。不过算他有良心，房子他们家主动提出来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我爸大手一挥说当然写我们两个的，把他们一家激动的来。我们房子也有按揭的，我和吴昊两个人的工资还没他一个人高呢，不照样结婚。不过还好，房子的按揭我公公婆婆说他们会负责的。”
“至少你们有房子啊。”白雅丹摇了摇头，自己的妈妈说的唐伟红两年内不可能买房子这话真的说中了。
“我跟你说，结婚过日子，钱够花就好了，最主要是人要好，对你好。太有钱的男人，根本管不住。你看就吴昊那样，他们单位还有小姑娘给他发短信约他吃饭呢。那条短信被我看到了，我们大吵一架。后来我婆婆知道了，她说让我们早点结婚。钱嘛，可以慢慢赚的。”晓娟想起了自己在门外听到吴昊的妈妈叫他早点结婚，一条一条分析给吴昊听的理由中有晓娟家经济条件比较好，晓娟的学历高，工作是医生，两家人都在千塘就更好，吴昊的妈妈非常肯定跟吴昊讲他以后再也找不到晓娟这样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她那时觉得吴昊一家太势利，但想想吴昊有上进心，工作努力又肯吃苦，对她更是千依百顺，不像村里有些人家的小孩，工作也不做，每天就是吃喝嫖赌，所以最后她把这口气咽下了。晓娟静下来后想过，那条短信其实是自己过份了，别人只是发给了吴昊，而吴昊并没有理她。只自己的不冷静换来了两人的大吵。
“哎，你听没听啊，钱可以慢慢赚的，吴昊家是连洒席的钱啊，先欠着陈卓阳，酒席后拆了红包第二天去付。工作才三年，怎么可能自己买得起房子呢，除非陈卓阳那种，你不会还想着陈卓阳吧？”晓娟用胳膊轻轻推了推白雅丹。
“当然没有。”白雅丹马上反驳道。
“那就好，其实我觉得小米要还在的话，就是真嫁给了陈卓阳，也不会幸福。”晓娟叹了口气，曾经她最喜欢和羡慕的女孩走了，在最美的年华走了。或许这就是天嫉红颜，林小米在以前拥有得太多了，所以上天提前把她收走了。
“怎么可能，你没看到小米刚走时他那样子，如果不是看得紧，他就着追小米而去了。”白雅丹摇了摇头。
“那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你别看他刚才一提小米那副表情，那肯定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提到，他已经忘记了。再说了，陈卓阳交过多少女朋友，光你和我看到的不少十个吧？还有没看过的呢。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就一个女人，小米那性格容得下他有别的女人？小米你别看学校里她对陈卓阳很凶，其实弱势的很。那次寒假我们去看她时，陈卓阳说什么，她根本不敢反抗。陈卓阳就是娶了小米，他也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反到小米走了，他总会在偶尔之间想起她，觉得她是最好的，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赵泽铭你还记得吧，去美国了，去年他爸不是出事了，他回来了。”
“知道啊，儿子再厉害也没用，好像就是在你们医院没的？”
“送来就没心跳呼吸了，据说是在里面被弄的。”
“儿子再厉害也没用，他不是又回美国了嘛？”白雅丹玩着手里的甩子。
“见过他女朋友没？”
“他有女朋友了？”
“和萍萍长得极像，听说是一个艺校的，他一起带到美国去了。”
“真的？”
“当然，还是我和吴昊送他们上飞机的。我再跟你说件事，其实我们那时去厦门，他打电话给我，拐来拐去就一个目的，让我把萍萍叫上。”
“那你不早说？”
“我怎么说啊？再说了，他也不让我说。其实萍萍真的错过了，赵铭泽条件多好。你那个唐伟红就是下一个赵铭泽，好好把握。陈卓阳这种人，我反倒觉得当老公真靠不住，太有钱了，管不住。我听吴昊说他在美国的房子光院子就有四百多平米，我们后天飞去美国杀他一顿。”
“算了，算了，不提他们，祝你幸福！”白雅丹朝晓娟举杯，两个人轻轻碰了碰，把酒喝掉了。林小米在边上静静听着，晓娟似乎把所有她的担心都分析了一遍。林小米明白自己和陈卓阳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时光已经缓缓穿透了青春，流去了不可寻的地方。就算现在回来，她也没有把握陈卓阳会对自己死心塌地，更何况陈志成和冯美芬是根本不会接受她的。回来似乎是一件好遥远的事，远到一点方向都找不到，但留在那里，林小米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