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不迷茫就不是青春 二
第二天上鼓浪屿后，陈卓阳嫌三人一间挤，自己单独刷卡又加了一个房间。几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笑容，林小米没有看到。看到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她随口问了句：“你们又在说什么？”
“没有。”陈卓阳马上否认了，他虽然有想法，但林小米没点头，他是绝对不敢的。
“小米，他谋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萍萍在边上推波助澜，她最好陈卓阳得罪林小米，两个人闹翻。
“懒得理你。”林小米却没有中计，从总台拿过用钥匙直径先往楼梯走去。
从日光岩下来后去椒庄花园，然后再到钢琴博物馆。钢琴博物馆里没有管理人员，也不知道能不能弹，林小米自作主张打开钢琴，站着按下了黑白相间的钢琴键，接着远处传“这里的钢琴不能弹”。一群人飞一样逃出了钢琴博物馆，还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怎么跑得这么快。青春的感觉真好！
跑出钢琴馆后去露天咖啡厅消磨下午的时光，大家挤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各自的大学和理想。晓娟第一个开口：“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打针，看到穿白大卦的就哭。有时我不吃饭，我妈就跟我说不吃饭会被人抓去打针的，没想到现在我竟然报医学院。”
“哈哈，以后看有谁敢跟你叫板时，你就拿出针筒，冷眼看着他们，然后笑眯眯地问他们喜欢打左边还是右边。”赵铭泽先接了下一句。
“赵铭泽，把你的冰淇淋递给我。”晓娟得意洋洋地拿了个叉子，装出一副医生打针的样子威胁道。大家是先去了沙滩，然后才聚到这边，所以露天咖啡厅的东西是大家在收银台单独买过的，抢走自然就没有了。就算再去买，那也要在大太阳底下跑一段路。
“给你，天使姐姐，你就饶了小的吧。”赵铭泽装作了副讨饶的样子，迅速拿起面前的冰淇淋放到了晓娟面前。看着晓娟打开盖子，把冰淇淋吃进嘴里，他又得意地补充了一句：“吴昊的冰淇淋。”
“哦……”晓娟含在嘴里的勺子顿住了，嘴巴张在半空中，吃也不是，拿出来也不是。
“没事，没事，你吃吧，我本来就不喜欢吃这个。”吴昊倒是很有绅士风度。
“真的假的？”晓娟眉开眼笑地合上了嘴巴。
“真的。”“假的。”吴昊和赵铭泽两个同声不同音，欠揍的赵铭泽还贫嘴道：“你抢了他的最爱，他最喜欢吃的就是抹茶冰淇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铭泽，你就是欠揍，知道吗？”晓娟这一次改成了吼。
“女生要温柔点，别这么大声，不然男朋友都被你吓走了。静若次子动如脱兔，语文书上第三课就是。”赵铭泽的贫嘴功夫实在一流。
“这年头都流行野蛮女友，滚回你的孔武时代去。”晓娟马上反唇相击。
“金浩植肯定是脑袋让门夹过了，千塘话叫脑细搭牢咯，女主角是极品，男主角是62。”赵铭泽寸步不让。
“你……”晓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林小米看到晓娟落下风，笑着劝了一句。
“咒你以后找不到老婆。”晓娟恶狠狠瞪了赵铭泽一眼，一副不肯善罢干休的样子。
“你要咒他以后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只能出家当和尚，对吧？”吴昊把手搭到陈卓阳肩上，看上去是在向他求证，话却倒到了晓娟的一边。
“咒他被扔进尼姑庵。”陈卓阳浅浅呡了一口咖啡后略略皱了皱眉，标价98一杯的蓝山咖啡，喝上去却跟速溶的差不多。
阳卓阳的话音一落，所有人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全体陷进了沉默，连咖啡和冰淇淋都像被定格了，无声无息地停止了融化。一片寂静之后，男生和女生出现两个极端的反应，男生除赵铭泽一副哭丧的脸外，别的人都笑了。女生除了萍萍悄悄掩了下嘴后又马下放下外，别的都脸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还记不记得上小学时第一篇作文，我的理想，你长大以后要当什么？”寂静之后，还是白雅丹硬着头皮挑了个话题，把大家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事我妈唠叨了我十多年，我妈说我在作文本上写‘我长大了以后要当妈妈’。老师批复，你这辈子有点困难。”吴昊一说完，大家都笑趴到了桌子上，晓娟还把自己的咖啡失手倒在了萍萍的的衬衫上。
“你给我洗衣服。”萍萍生气地抓着晓娟，还故意朝坐她边上的陈卓阳靠了靠。
“别生气，别生气，晚上回去我给你洗。”晓娟手忙脚乱拿起纸巾帮萍萍擦。
“受不了你了，你叫我怎么穿啊？把你身上的扒下来赔给我。”萍萍半开着玩笑。
“你别生气嘛，回千塘赔你件新的好吧？”晓娟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讨厌你。”萍萍侧了身面朝着陈卓阳。
“别嘛。”晓娟朝萍萍撒娇。
“我就讨厌你，讨厌你，讨厌到再也不想见你了。”萍萍作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你要再讨厌我，我就把这杯咖啡也泼你身上。”晓娟拿过林小米面前的咖啡朝萍萍威胁。
“你无赖。”萍萍马上变成了欲哭无泪的样子。
“对，这世界就两种人称王，其中一种是无赖。”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陈卓阳朝晓娟竖起了大拇指。
“那另外一种人呢？”白雅丹朝陈卓阳发问。
“当然是有钱人呗。”赵铭泽指了指陈卓阳，目光却落到了林小米的身上。
“切。”林小米朝赵铭泽扔了个白眼，也把目光落到陈卓阳身上。
陈卓阳朝林小米笑笑，双手向上、掌心朝外两手一摊。林小米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不是他说的”，但她知道陈卓阳心里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出卖了他。
到厦门离开了爸爸和妈妈，林小米也觉得钱好像突然变得重要起来。临行前妈妈给了她三千块钱当旅游的费用，本以为足够了，到了厦门才发现三千块钱很不经花。三天时间，她钱包里的现金已经不多了。大家ＡＡ分担酒店和火车的费用，每个人一千两百块钱。另外的钱林小米也不知道花在哪，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昨天拎在手上的那个五百多块钱的蛋糕是自己付的钱。有时买小东西或是饮料之类的，还都是陈卓阳抢着替她付的钱，就像现在她面前的那杯咖啡，虽然刚才的都是各自零散买单，但陈卓阳总是在她身边跟得很紧，一定会把林小米那份付掉。
“真的，你们不知道，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有钱人。”赵铭泽换了副一本正经的口气。
“你家已经是有钱人了。”吴昊顶了一句。赵铭泽家住龙井，林小米跟着陈卓阳去过两次。家里的房子弄了农家乐，一年的收入怎么也有四五十万。另外还有一个山头的茶园，据说光每年四五月份，龙井茶的收入就抵得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赵铭泽的家庭条件在一般的人群中应该算好的。
“我们家只能算是刚过温饱而已，真正的有钱人在这里。”赵铭泽的眼神指向了对面的陈卓阳。
“别在这里装穷，又没叫你买单。”陈卓阳白了赵铭泽一眼。
“我家只是比普通人家有钱一点，但离有钱差得远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上高二，我爸妈就非常正式跟我说以后到国外去读硕士，然后要留在那边，再接他们出去。如果我家有你家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直接投资移民出去不就行了。”
“千塘好好的，国外的月亮圆一点啊？”吴昊接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爸两年前就在计划这个事了，而且一直非常认真地筹划这个事。他想移民，钱不够就给我拼命施压。父母为什么总喜欢把他们没有实现的理想加到下一代身上呢？父母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是对我们人生的掠夺，他们在掠夺我的理想，掠夺我的人生。你们说说我多少命苦？”赵铭泽想到家里父母认真严肃的表情，心情也变得郁闷，但他清楚自己又必须这么做。父母不会无缘无故说要移民，理由应该和自己的父亲这几年当了村长后，拿着礼上门的人越来越多有关。
“你还命苦？逃课，抄袭，拖拉作业，打架，哪次少得了你，考试随便考考都比别人苦苦用功的高出一大截。你们知道吗？以前他考试时都故意留几题不做或是做在草稿纸上的，这斯说免得成为被老师攻击的目标，他就是欠揍。”吴昊白了赵铭泽一眼。
“别这么不平衡，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在场不还有一个嘛。”赵铭泽用目光指了指陈卓阳。然后朝陈卓阳说了句“现在两得意了吧？”在坐的人目光都看向陈卓阳，除了林小米，所有的人笑都得意味深长。
“其实我一直觉得小米应该上艺术学院，你钢琴弹得这么好，没去音乐学院可惜了。”赵铭泽把话题转到了林小米身上。
“我爸妈不同意。”林小米笑笑端起卡布基诺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有点偏苦，似乎奶油也在这炎热的夏天里融化了。
“北大多少人想去呢？上音乐学院有什么好啊？真正能成钢琴家的少之又少，反正小米以后也不会做演艺行业的，对吧？”晓娟接了句。
“对，只要他没意见就行了。”白雅丹也拿林小米打趣。
“说是这么说，不过最好还是有个自己喜欢的职业，为理想而努力嘛。更何况以后又不用你赚钱，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你说呢？”赵铭泽把问题抛向林小米，眼睛却看着陈卓阳笑笑。
“喜欢钢琴以后去北大也可以学。”陈卓阳先接了话。
“你……”林小米狠狠瞪了陈卓阳一眼。抬脚从桌子下悄悄伸过去，然后用尽全力踢过去。半秒钟后，林小米听到了萍萍从椅子上跳起来，嘴里尖叫着：“小米，你踢错地方了。”
“赵铭泽，你就是欠揍。”林小米迅速改了方向朝赵铭泽踢去。
“啊，嫂子，很痛的。”赵铭泽脸上一副吃痛的表情，嘴上却坚持着犯贱到底的原则。
“叫你乱叫。”反正桌上的咖啡不好喝，林小米抬手豪不犹豫泼过去。
“我说真的，不信你问他们好了，你早就是我们公认的大嫂。”赵铭泽侧过身躲开了，嘴里还不忘记给自己狡辩。
“让开。”林小米身起一把坐在边上的白雅丹推开。
“不，我开个玩笑嘛。”赵铭泽意识到林小米要动手，也站起了来朝外面跑去。
“小米，我帮你。”晓娟非常仗义地站了起来，当然她也想报刚才被耍的仇。
烈日下的白色的沙滩上，赵铭泽在前面跑，林小米和晓娟两人一左一右夹追，然后陈卓阳和吴昊也从后面追来了。晓娟不知道从哪捡了两根椰树枝，分一个给林小米后，两人对着赵铭泽一顿狂抽。
“算了呢，你们打得也差不多了吧？”陈卓阳和吴昊站在旁边，笑眯眯的脸上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
“住手，再打我还手了奥。”赵铭泽趁机抢过椰树枝抓到了自己手中。
“赵铭泽，你这么有趣，不如我从明天开始倒追你吧。”林小米失去了打人的工具，陈卓阳又不帮忙，心生一计。
“噗通”一声，林小米的话音刚落，陈卓阳在一秒钟内把赵铭泽推进了海里。
“见色忘友啊，她这是借刀杀人，你……”赵铭泽在落水前还不忘记替自己辩解。
“这还差不多。”林小米满意地笑了，转过头晓娟一脸得意地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最毒妇人心。”两人得意没一会儿，赵铭泽突然从水里跳出来，同时掀起一大片水花泼过来。林小米和晓娟毫不犹豫跳进水里进行反击，接着陈卓阳和吴昊也加入了，沙滩上混乱成一片的水战。十多分钟后，赵铭泽终于怆惶落跑，林小米也打算往回走时，陈卓阳一把拉住她，脱下T恤套到了她身上。
“干嘛？”林小米有点不情愿了。
“都看到了，回酒让去换衣服吧。”陈卓阳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意。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林小米明白过了瞪了他一眼。白色的衣服沾水后贴在自己身上，但因为衣服的材质比较厚，所以完全不是电视中若隐若现的状态。林小米突然觉悟过来，陈卓阳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他私人物品。来厦门前，她在商场看中一件露背的T恤，陈卓阳拦着不让她买，非说厦门太晒了，她想想觉得有理，也就放弃了。后来林小米选了条吊带的长裙，他非要另外再配一个小披肩，理由还是太晒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似乎有点找到真正的原因了。
“好心没好报，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我。”陈卓阳回了她一个白眼。林小米是他的女朋友，他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哪怕只是目光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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