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世外人  何做红尘客——简评《遥远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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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因为一位朋友的大力推荐,看完了作家豆豆的《遥远的救世主》(被改编成电视剧《天道》)。朋友推荐此书给我的理由:女主的职业,觉得我应该可以从中产生些共鸣。至于能不能真正看懂此书想表达的意义,就另当别论了。后来看了朋友在书中做的笔记,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这本号称男人应该看的书,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可以肯定的是有部分魅力在于小说扑朔迷离的原形人物李彪(独创“跌停板洗盘法”的中国首只股价突破百元的亿安科技<现名:神州高铁>操盘手),自称全球第一博客的“缠中说禅”(网民猜测即为李彪)。读罢全书,只想感叹男主丁元英一句:本是世外人,何做红尘客。

性格决定命运

说实话,看完全书后,对女主芮小丹的印象就停留在美,很美。用丁元英的话说就是:“我丁元英何德何能敢领受上苍这样的恩赐。”美女通常都很自信,更何况芮小丹才貌双全。所以她在最初和好友欧阳雪谈到丁元英时,俩人都很不屑地以为“男人,都那德行。”可偏偏这个男人没有照理出牌,到了古城8个月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想起中国警官大学的闺蜜肖亚文的提醒:“当你觉得这个人很特别的时候,千万别对这种人动心思,一旦动了那种心思你就算把地狱之门打开了,除了自己受折磨不会有第二种结果。”这样当然就更激起了美女的兴趣。因出来了,果也不远了。

芮小丹也很强势。请丁元英吃饭,自己约好人定好位置后直接对其下达通知。给丁元英换出租屋,自己定房子办完手续后直接叫来搬家公司。特别是请客这段,真是一出文人酒桌现形记。芮小丹认为丁元英是商人,故意要从事宣传的同事找人作陪,那位同事约来了晚报编辑和电视台记者。芮小丹准备看丁元英如何招架这些职业文人,认为他醉倒是出丑,歪诗拙句还是出丑,这个丑是出定了。让丁元英出丑,证明她自己心中所想,这男人也没肖亚文说的那么神嘛。如果陪客出丑,说明她的朋友层次高,她自己也没损失。可没想到丁元英道行太高,随便一首打油词《自嘲》就把这几个职业文人吓得中途离场。晚报编辑是明白人,告诉芮小丹:“我要是有这样的朋友,不会这样对待。”这一段鸿门宴非常适合心情不好时反复看,简直就是治疗忧伤的良药。

小说看到三分之一时,其实有些看不下去,对于男女主角的感情戏实在不想看,可是又确实想看看丁元英是如何论神论道论如来,如何让大家都觉得他是魔是鬼都行,就是不是人。不想看感情戏,是芮小丹总让我有种她一直在利用丁元英的感觉,又或者说是利用丁元英在证明着自己什么。很微妙,我只能意会这种感觉。原本只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的丁元英一次次被芮小丹强势介入,让丁元英违背规则,告诉她们炒一支股,明知道丁元英不习惯被人打扰,却随便引这样那样连自己都不熟却一个个顶着她脸的人去打扰丁元英,这些人都以各自的方式想得到丁元英的关注,最后只能抬高芮小丹,曲线救国,刻意进入到他的生活。可是,正如肖亚文所说:值这个规格的不是你,而是丁元英。无论是韩楚风的高规格接待还是冯世杰等人的巧借机会热情款待,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丁元英,她实际上也成了一件被人利用的工具。对于芮小丹、叶晓明等人向他人重复丁元英的某些见解获得高看的几个情节也蛮经典。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他们能重复丁元英的话,却悟不出丁元英参出的道。所以死刑犯王明阳临刑前要见芮小丹一面,借她表达对另一人的敬佩:“你这个年龄不该有这样的学识。”

红颜薄命奈何天。丁元英给过他们未来机会,可是芮小丹放弃了。她从一开始就抱着只是陪他走一程的念头,她能想到的天长地久是在他怀里死去,永远活在他心里。这其实是种极端自私的想法。书中芮小丹总是在说自己如何爱丁元英,可作为读者,我只看到了芮小丹对丁元英的好奇,继而占有,继而要丁元英证明爱她,为她写一个神话。她实际上和丁元英没有任何共同爱好。丁元英是音响和茶道的顶级玩家。对音响她是听听热闹,对茶道更是浅尝辄止。丁元英的静处是参禅悟道,可她认为他太孤独了,一定要他滚入红尘。丁元英强烈推荐她去耶路撒冷,她也只是可有可无。于是,丁元英不惜万里送身强迫她一道去了耶路撒冷。书中对耶路撒冷的情节一带而过,可我感觉丁元英既然这么推崇耶路撒冷,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既然情节略过,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当激情散去,这两人靠什么走的更远?所以,从一开始就看出注定是没有结果,从一开始也预知女主不会有好结果,只是没有预料到结局会那么惨烈。

丁元英劝芮小丹辞职的几段是真精彩:丁元英脸上呈现出一种少有的严肃神态,语调低沉而凝重地说:“我有几句不能跟你讲理也无法给你解释所以然的话,希望你能听进去。关键一句:你应该辞职。请注意,是你应该,而不是我希望。只要你一分钟是警察,你这一分钟就必须要履行警察的天职,你就没有避险的权力。但是,国家机器不缺一个迟早要被淘汰的女刑警,而社会应该多一个有非常作为的人才,这不是通俗的英雄主义和通俗的平等意识可以理解的价值。”“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能跟你讲理,也无法给你解释所以然。佛家常说‘证到’这个词,却从来不告诉你‘证到’后面是什么,因为欲说欲解都不能,因为条件的条件的条件,因为因果的因果的因果,所以就有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说过,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你活的不是简单,是奢侈,是你首先得放下点什么,这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奢侈。”“你是想到了就做,该拿的拿该放的放,自性作为不昧因果。”“言语道断,一说就错。”一直在劝说的那么多大道理其实是在很隐晦地提醒她不要违背了天道,天是道,是事物规律和自然法则,人不可能永远那么自性的,还是要遵循宇宙规律。可是芮小丹不懂,依旧我行我素。她认为:“我就应该是我,为什么你非得让我不是我呢?”只能说,她活的太自性了。她当警察仅仅是因为喜欢当警察那种威风的感觉,等到了时机她计划去留学,去转行做律师。可这世间不是所有事都会按自己的意愿来行进。正如爱默生曾说过:“事物有其神圣的一面。我们必须尊重和信任自然的规律,否则只会伤害到自己。”

小说中芮小丹的一些情节让人感觉不像一名资深刑警。比如经常警车私用,入股酒店(以为只投资不参与经营就不违规)。特别让人觉得不合理的情节就是最后她送自己命的那段高潮情节。情节生动,引人入胜,催他人泪下。可我反复看过几遍后,还是觉得不合情理。芮小丹这完全是为死而死,简称送死。一是此次出差为绝密级,违反规定给丁元英打电话。二是违反枪支使用管理规定,任务结束还一直随身携带枪支。三是在外省出差发现通缉犯后单独行动,用个人经验主义应对不可预知的危险。行动结果无非两种,不成功便成仁。结果芮小丹寡不敌众,两脚被炸掉、右手和右脸受伤,等到同事的增援车队赶来后开枪自杀。太悲壮,太惨烈。难道小说的宗旨就是要为了悲情而悲情吗?后来,众人把芮小丹的死怪罪于丁元英见死不救,因为她在赴死前给他打了电话,如果他劝她一句,她就不会死了。我觉得丁先生真是遭受无妄之灾,不过是被迁怒而已。丁元英早已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他认为参禅悟道至天人合一的那种境界,就是天国。道法自然,不具美丑善恶的属性,有美丑善恶分别的是人,不是天。天国之女是觉悟到天国境界的女人,是没有人的贪嗔痴的女人。而芮小丹却更执迷于表像,贪嗔痴如此明显,所以注定不可能是《天国的女儿》。正如《金刚经》里所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书中主线人物的命运都和芮小丹有关,每人的结局却分别由自己写成。芮小丹心血来潮买音响而结识叶晓明、冯世杰,买唱片而结识刘冰,心血来潮想要丁元英送自己一个神话,带领贫困村致富。被劫富的林雨峰无辜躺枪掉进了丁元英的棋盘。丁元英知道这开始就会是个错误,“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所谓救世主其实就是自己,只可惜是那个还不曾了解当下的自己的那个遥远的自己。最后刘冰跳楼,林雨峰开车坠崖,芮小丹开枪自杀。细看之下,这其中还是有因果的。丁元英预知到可能的结果,所以去五台山问道求心安,智玄大师听后也同样预知,所以会黯然道:“得智的得智,化缘的化缘,烧香的烧香,坐禅的坐禅。”丁元英:“各尽所能,各取所需。”

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晓明、冯世杰、刘冰是聪明人。他们知道用了一个丁元英也就用了他的知识、智慧和社会关系,用了他的一切可用之处。可是,聪明与智慧在多大程度上能兼容呢?费勇在《金刚经修心课——不焦虑的活法》里写道:“聪明的格局很小,所以叫小聪明;智慧的格局很大,所以叫大智慧。”有利可图时他们趋炎附势,当嗅到一丁点危机时,简直闻风丧胆、丑态百出。

丁元英曾一直强调:“任何一种命运归根到底都是那种文化属性的产物。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这是规律,也可以理解为天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弱者之所以弱小,是因为他们总是到身外或其他地方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总喜欢去感知身外的世界却从不相信自己。”“传统观念的死结就在一个‘靠’字上,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靠上帝、靠菩萨、靠皇恩……总之靠什么都行,就是别靠自己。”也提醒过他们:“核心在一个小聪明上,小聪明的文章做好了,就能诱导乐圣公司的大聪明,而潜伏在小聪明其中的,是大智若愚。”“要想做点事,别把自己太当人,别把别人不当人”。他一直如旁观者一般,看大家你方唱罢我登场,自己既然卷入红尘,不防客串一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只是用一种慈悲的态度来看待诸事,适时满足一下他们无法割舍的贪念嗔,每个人贪念嗔的内容不同,要求不同,所以每个人的结局也不同。明明是他们想要利用他,他不过运筹帷幄,纵观全局下了一盘棋。在最后他们以自己的聪明预见必定败诉时,第一时间将股份转给欧阳雪抽身而退,道与义对他们来讲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孔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这时候的三人完全就是小人相了。即使分析丁元英预料到这个诉讼,他们也不想承担任何败诉的可能。既然是下棋,丁元英当然早知道会有这个诉讼,而且是旁人眼中不可能胜诉的胜诉。否则,也不会有他专程去五台山上问道这个经典情节了。

乐圣的林雨峰又比叶晓明等人聪明。可惜他直到最后才看出丁元英玩的套路,“拿人家的音箱当托儿,拿1000副套件给人家设陷阱,拿诉讼置人家于死地,自以为高人一筹,而当结果变为败诉的时候,所有的智慧都变成了愚蠢。”“人呐,千万别以为你比别人聪明多少。”他觉得叶晓明等人有眼无珠,枪刚响就吓跑了。所以说,凡事还是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花自飘零水自流

此书中我个人比较喜欢欧阳雪,肖亚文。论理性,芮小丹没有肖亚文通透,论感性,芮小丹没有欧阳雪义无反顾。

每次看到芮小丹、肖亚文、韩楚风的情节时,满满的尬聊挡都挡不住。韩楚风和丁元英熟,和芮小丹不熟,可每次到了北京,肖亚文想和芮小丹好好聚聚时,芮小丹总是会联系韩楚风,美其名曰礼貌,且明知肖亚文曾是丁元英的下属,和他们隔着阶层。所以每次肖亚文都很有眼色的不出现,退避三舍。所以这些情节的确看不出作者想表达出芮小丹是出于什么心理。但肖亚文对芮小丹的闺蜜情的确不假,给过忠告,给过建议,只要自己能力所及,全力以赴,最后更是一肩挑起了格律诗公司的重担。风险与机遇并存,她有自知之明,很理智,很明智,所以她必会成功。

欧阳雪对芮小丹就不用说了,那是一种带有亲情的友情。她的信念是:因为芮小丹信丁元英,所以自己信丁元英。不管前路如何,信就好了。她是从穷苦出生成长起来的,有养活自己的本事,不管有没有丁元英,她在自己的餐饮行业总是成功的。

至于丁元英对芮小丹的感情,我想书中也已经给了答案:韩楚风:“元英是个明白人。”智玄大师送丁元英四个字:“大爱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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