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律师事务所打杂之后才发现自由的珍贵。当自己回到学校准备结课论文的时候,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学校有多少事,背着包出发就对了。自己这几年也去了些地方,见识了些人,更重要的是在行走中给自己的内心增添点力量。我留着每一张火车票,红的、蓝的早已垒成厚厚一叠,有K开头的、有Z开头的、有G开头的、有C开头的、有T开头的还有纯数字的。上面似乎承载了我的经历,也记录了我的成长。我养成了每去一个地方都给自己寄一张明信片的习惯,写的都是些有的没的,怕自己有时会寂寞,多一种与自己对话的方式,也好。
原来人的心境是不断变化的。当我走在黔南荔波县城的街道上,突然想起了一个贵州凯里的同学对我说过的话:相比在大武汉读书的日子,我更喜欢凯里,这个走路就能走到我想去的地方,没有急速的奔走,只充斥着慢节奏的民族味道。我是一个性急的人,时常会觉得慢节奏的人抓不住时间。可是走在小县城的那刻我突然发现,就算我走得再快也快不过时间,更别谈紧紧抓住。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让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未必不是个惬意的过程。如此一想,我也便放慢了一下脚步,享受了一把慢时光。
在茂兰认识了位从西安来的哥们。这家伙身长185厘米,穿着一件黄色的登山服,且称呼他为“大黄人”。大黄人告诉我他十一去了趟西藏,在那边租车自驾去了四大圣湖,感觉整个人受到净化似的,叫我也去体验体验。搞通讯的大黄人还跟我讲他在欧洲的很多经历。他说他很羡慕在阿尔卑斯山认识的一位旅馆老板,一年的光景一半时间开门做生意一半时间出去行走。说得我也不禁羡慕起来了,可是立马也意识到,我正在走我自己的路,每一段经历都是属于我的,我可能无法拥有快意潇洒的江湖人生,可只要自己走得每一步踏实、坚定,也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满足。
12月底的龙脊梯田可是真冷。为了在中午之前到达,天还没亮我就在客运站等着坐最早一班车。刚出发的时候大巴车里加上司机师傅也只有三个人,路途中间才陆陆续续有人上车。这也就注定了我的龙脊梯田之行同行者甚少。我所预定的瑶寨客栈只有我一人入住,刚到楼下的时候,看到老板一家倚在楼边迎接我,那个画面至今还觉得亲切。客栈老板告诉我,在我之前刚有一个人走。客栈是那种具有当地特色的全杉木制的红瑶特色吊脚楼。其实我对建筑有一种说不出的偏爱,我常常想如果我不读法学,会不会就选择跟父亲职业有关的建筑学呢。木制吊脚楼的隔音不是很好,好在一个人住,能独享这片静谧。徒步去往每个观景点的路上都能见着几个老外,我琢磨着这是享受圣诞节假期的吧。四目相遇的那刻,也许是独行者之间的默契,我们都微笑着打了招呼。只不过令人逗笑的是,我说“Hi”的同时人家说的却是“你好”。每到一处观景点,我都会静静地欣赏一会儿,就这么放空一小会儿的片刻,让我觉得很珍贵。我可能冲着自己笑笑,或者对着这片景色喊喊,自言自语、自得其乐。离开的时候,客栈老板送了我一瓶自家酿的糯米酒。
不会游泳的我总是会提着鞋子在海边走着,不管是在北海银滩还是在涠洲岛。海水漫过脚踝,浪大的时候还会打湿膝盖。我已不是那个看见贝壳便会欣喜、玩弄海滩沙砾便会着迷的少年了。走到一处四周无人的沙滩时,会小心翼翼地写上一句,心里也会默念着什么,这似乎是一场仪式,是迎接什么,还是告别什么,抑或是缅怀什么,我也不知道。写完后,会静静地在一旁坐着,望着看不到尽头的海平面。一旦有人靠近,我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抹掉,生怕别人窥探到了这些,从而破坏了它实现的可能性。也许那一刻的我只是想许下一个只有这片海才知道的心愿吧。
阳光下的侨港风情街,清晨的一杯越式滴漏咖啡,加上一份奶油法包。无论是一个人独处中看书还是两个人的漫谈都是件极其享受的事儿。当这种享受并不专属于小资时,便显得更加弥足珍贵。这似乎是一种偷来的闲暇时光,令人好生珍惜。
路上很多人都问我,你怎么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是指我没有和朋友一起来这的一个人,还是说我没有拍拖没有对象孤零零的一个人呢?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问的,用一句淡然的“没人肯要我”作答可还好?其实,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我想我正在学习如何在自己怀里孤独。从敢孤独到享受孤独,总需要个修炼的过程。
不是有句话么:“从不爱与忘怀之中,才能得到自由”。我想,我正在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