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刚打开门,一阵凉意袭来,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迈出的脚就那样毫不犹豫地收回,回屋往床上一趟,打开手机,翻开通讯录,打电话给他,絮絮叨叨唠了两个多小时,无非是些好玩的故事或者是今天发生的事。
思绪翻飞间,泪如泉涌,异地恋,真的很难,想抱抱不到,有的时候太忙连打电话都是一种奢侈。他真真对我好,会温柔地揉一揉我的头发,会让在我“牙齿寂寞”的时候咬上一口,会在我任性的时候告诉我我们会有未来,我会给他读诗“住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他会给我唱歌“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我一直都相信爱情,只是我不相信我会那么幸运拥有它。
很多年前,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叫丫丫。小学相识,我们在一起上学,写作业,玩游戏,睡觉,甚至是接吻。那些日子真真是无忧无虑啊。我把我们之间的过往称之为“兵荒马乱”。我把我对她的感情称之为“初恋”。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我想是因为那二三十阶的阶梯。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懂彼此的心 。
我们上初中的那一天,超级超级开心,被分在不同的班级,我在一楼,她在二楼。周一到周五我们不经常会见面,周六周日才是我们的天下。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打扮自己,也可能是自己长得很丑的缘故,班里的同学都叫我班花,那种带引号的。我那时还不能理解,直到后来没有人愿意跟我坐同桌,我喜欢的小男生觉的我恶心,从不正眼看我,甚至我碰过的东西很少有人会碰的时候,我才明白。
那个时候有多自卑?我想大概是那三年在黑夜里从未真正的睡着过,想哭,特别想哭,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我请求上天,可不可以让我变得好看一点,哪怕就是一点点......
有好多好多次从家里偷偷地拿钱,去给班里的几个姑娘们买好吃的,买饮料,买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姑娘告诉我“拿钱买不到真正的朋友”,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悲哀,偷拿家里钱被爸爸妈妈发现的时候,又是一顿毒打。我从未跟他们提起学校的事情,也从内心深深地明白,他们是想让我变得更好,教我学会怎么做人,过了这许多年,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那个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帮班里的人买东西,他们会给我五角钱跑路费,我会去买辣条或者雪糕,虽然很少,但自己挣来的,依然值得开心,对吧?那个时候我喜欢洋娃娃,家里不肯买,我就偷偷买了放在丫丫家,然后可以玩很多很多天。我记得有一回,我晚上在丫丫家睡觉,没有跟家里打电话,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睡着,第二天一早就看到我爸爸来找我,我才知道爸妈弟弟找了我一晚上......
初二的那个暑假,我想去学街舞,在网上跟一个和我一起学街舞的小姐姐认识,跟她借了一些钱想着我打一份工就可以把钱还给她。这件事没跟父母说,父母却找到了我学街舞的地方,将我撵回了家,我朝丫丫吼,说她是个骗子,说她不帮我保守秘密,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
她和那个小姐姐来要我向她借的那几百块钱,从那之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那个暑假父母把我关在家里两个月,有好几次我爸爸都想把我送进少管所,有的时候我也特别厌恶自己,真的不配为人子女......上了初三,因为自卑我总想表现自己,老师让做的工作我超额完成,当堂表扬了我,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但是那次工作之后我得罪了很多人,她们把我围堵在操场打我踢我骂我,我却无力反抗......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丫丫,我想着她对我所有的好,想着她会时不时偷亲我,会一直一直看着我笑......
我去找她道歉,可是那一次道歉,我们大吵一架,我说我为她花了很多钱,我说我心里是有她的,她说她永远记得我吼她的时候的那个眼神,她说她不可能再和我做朋友,她还说她一直都知道我在我们班里的处境,她还说我长得丑.......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报复心太重,后来我们见过的三四次面,每一次都是对我们的折磨,我甚至还亲手打了她,从那时到现在我们再也没见过......
那几年兵荒马乱,直到现在我的心也从未平静,时常想起我们要好的时候,也时常会想我们再见面时的场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那样做,我会向她说很多很多的“对不起”,会跟她说“是我负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过去了这些年,我遇见了不多不少的人,也懂得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虽然没有太过明白,但我依然要感谢那些年的兵荒马乱,让我懂得了要自信,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求自己,要学会宽容他人,不听信流言蜚语,因为我知道那可能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也不能太过自私自利,要学会换位思考,尊重他人。
我不知道我和丫丫之间是否有过爱情,但是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初恋”,她用自己稚嫩的心,用自己的少年时代告诉了我什么是情。这些年,不知道她过得还好吗?和妈妈闲聊时听到过她的近况,但是不多。我上了大学,有了一个十分优秀的男朋友,我过得很好,就是很想她。
希望她也一样。
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们都是一样的,拼尽全力努力前行,所以“虽然我走得慢,但我从不后退”。
【完】
作者简介
鹿咏桉:燕丽,19岁大二本科女,家山西校长春,喜欢诗词,喊麦,塔罗牌,特别宅,爱看书,喜欢听音乐,做一些手工活,最近打算绣十字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