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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作为一名老语文学家，怀着不可遏制的恶意，要对那些低劣的阐释艺术指指点点，不过那种被它的物理学家们如此骄傲地谈论、似乎如何如何的“自然法则”，只是由于你们的诠释和低劣的语文学才得以存在。它不是事实情况，不是“文本”，而是带着一种幼稚的博爱进行的调节和曲解，你们以此来充分迎合现代灵魂中的民主本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这点上自然与我们一般无二”：这种没说出来的漂亮话中隐藏着贱民对所有特权者和独断者的仇恨，同时还有第二种更精致的无神论。“既无上帝亦无主”——这对你们来说正中下怀。于是高呼“自然法则万岁！”——难道不是这样吗？

但诚如上述，这是解释，而不是文本。也可能会有别人带着相反的意图和阐释艺术，从同一个自然，同一些现象中读出对权力的诉求，来读出有暴君般毫无忌惮、毫不手软地实现这一诉求的结论来。——解释者将一切绝无例外、定然存在的“权力意志”展现在你们面前，使得几乎任何词汇，甚至连“暴政”这个词最终都显得不能再用了，或者只是软弱无力的隐喻了——显得太过于人性了；尽管如此，最后他仍然宣称你们所宣称的，即：世界有一种“必然的，可预计的”过程，但却不是因为世界上有什么法则，而是因为绝无法则，每种权力都在随时作出其最终结论。假如这也是只是解释的话——那你们就会足够起劲儿的提出异议？——那就更好了。

注解：

老语文学家：尼采一开始的职业是古典文学家，专业是古典语文学。

既无上帝亦无主：法国社会主义者，革命家布朗基以及无政府主义者的口号。

权力意志：在尼采看来，用概念来描述一种现象获得的不是真实的说明，即并没有探究这一现象真正的原因，而只是对它的一种解读而已。由此观之，每一种对世界的阐释，每一种对自然及世界规律的阐释，只是一种解读。与其他可能的解读相对立，并试图实现自己的权利诉求。倘若这种解读赢得了现实，那么它就被证明是“真实”的，但若产生了异议，有人认为这种对世界的阐释也只是一种解读，那么尼采的权力意志和他的解读的阐释之有效性就必须力排众议，争夺优势。

体会：没有真理，只有解释。尼采的解释就是权力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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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心理学，迄今为止都纠缠在道德偏见和道德忧虑上，它不敢再往深处发展。像我一样，把它理解为权力意志形态学和发展学——别人甚至想都没想到过要这样做：假如许可的话，是可以在迄今为止写下的东西里找到迹象，辨认出至今避而不谈的东西。道德偏见的暴力已经深深嵌入了最富有精神性的领域，侵入了看来无比冷静，毫无前提的世界，而且可想而知的是，这种侵入起着伤害、阻碍、迷惑、扭曲的作用。生理心理学必须与研究者心中无意识的阻力作斗争，以“心灵”为对手，这是一种关于善欲恶欲互为条件的学说，它作为较为精致的非道德，会使一个人尚属强有力的良知陷入困窘，感到厌烦。它更是一种关于善欲无一例外来自恶欲的学说。但是，他说有人将仇恨、嫉妒、贪婪、征服欲当做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情感，当做是全部生活中最基本、最本质、因此若要提升生命就必须使之提升的东西，那么这人会由于他的这个判断倾向而感到痛苦，就像晕船一样。不过这种假设还远远不是这个几乎全新的，充满危险认知的王国，那最令人尴尬和奇怪的假设。——要是自己的船已经漂进了这个王国，那么好吧，现在上！咬紧牙关、睁大双眼，把稳船舵、勇往直前、穿越道德、扬帆远去，无所畏惧，也许碾碎了我们仅存的道德，但这又与我们何干？——还从未有大胆的旅行者和冒险家见识过比这更深邃的世界，而心理学家如此做出牺牲，——这不是牺牲理智，恰恰相反！至少会为此要求心理学重新被承认为科学之王，其他科学则都为它服务，为它准备的。因为从现在起心理学又是通往基本问题的必经之路了。

注解：

权力意志形态学和发展学：根据生理归因法，尼采把关于心理活动——意欲、经历、情感以及全部内心体验——的学说理解为被称为一直贯彻出于特定视觉的权利诉求的全部欲念的形态学和发展学。这一学说具有一种自然史的谱系学和进化论的特点，尼采在其考察道德价值判断发生史的著作《道德的谱系》中对此进行了全面的阐释。

生理心理学：生理学研究一般生命现象的基础，尤其是人体器官正常的生命活动和功能。心理学从古希腊起，尤其是从亚力士多德提出灵魂说起，就在探讨思维情感抑郁等一切生命活动的形式原则，无论是以意识还是以灵魂作为内容。自从《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问世以来，尼采越来越频繁地深入地运用生理学范畴，力图将精神——道德现象归因于其制约与作用的生命活动。在《朝霞》中它勾勒了其生理归因法的基本特征。

体会：作为本章最后一小节，我终于看到了道德这个词，还以为这本书是纯哲学批判。尼采从心理学角度看道德，且能看出重估一切价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