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记得小时候写作文,感慨时间过得快,必然会写“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句谚语在文章的开头,而后便抒发出自己的长篇大论或小论。而后再是孔子的“逝者如斯夫”,再后来便是白驹过隙、时光荏苒等词次第开始来阐述时光总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桃花开了又谢,时光匆匆而去”再后来的后来便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光,在这一路上我们的时光不增不减,不急不慢,只是物换星移几度秋,物是人非,未语泪先流。长大后时光便不出现在我们的指尖上了,多在了口头上,我们叫嚷着“时间去哪儿了”。此时,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个遥远而又虚化的名词了。我们奔波忙碌、不知疲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的不断重复,不断前进,终于让时间看起来厚重了些,我们也达到了各自要到达的地方。
记忆中的江南,总是许冠中的画;戴望舒的《雨巷》;王剑冰《绝版的周庄》还有唐诗宋词中文人墨客嘴里的江南。对江南,我有过太多的幻想,我想在江南的雨夜中一灯如豆,我且听雨看书;清晨我且鸟语盈耳,沐浴花香;在梅雨季中,我也去找寻那个丁香姑娘。
可是,事实确实这样的。
江南的风没有文人墨卷上写的那般的温柔,江南的雨亦没有文人嘴里的那般“天街小雨润如酥”,江南的山水画,江南的青砖黛瓦,江南的吴侬软语,江南的丁香花般的姑娘,我都未曾遇到。未到江南前所有的想象和憧憬,在我来到江南之后,一一的开始破灭,我在这个“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的江南里,始终是忙于生存,挣扎在生活的困境之中,我早已无法去感觉江南的美好了,那些诗与美好与我而言始终是“行尽江南未与离人遇”。
在江南的半年不曾去过那些地方,唯一去的一个地方便是西湖。去往西湖,也不知自己看了什么,只记得那暗涌的人流当中我看不见自己,找不到朋友,我忽然间不知所措,甚至是害怕了起来。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原来我与江南并不熟悉,我像极了一个暗恋的人。在你满怀期待可以见到你的心上人时才发现原来这场爱恋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在滚滚的人流中,与朋友失散,然后便是找寻。在无尽的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实属不易,终于在来来回回的碰撞中找到朋友。那次的西湖游也很是无趣,不过是和朋友还有朋友的弟弟的同事,这样一群不生不熟的人一起游玩,自然会有些尴尬,而我又是不善健谈的人,我只会沉静我自己的无尽的想象中。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阵势虽大,但是无中心,我不大喜欢这样的游玩,没有交流,没有情感,连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也不如。那次的西湖,我们只是走了很多的路,最后找到断桥,游戏结束,各自回家,各找各妈了。此后,我便在休息的时间再也没有出过我那不足十平米的小屋了。
半年的江南生活,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情和憧憬,我已经画地为牢,躲在我那小黑屋里不再出来。我不知那场秋雨吹落了多少的黄叶,我也不知江南的春花是否是姹紫嫣红,我更不知江南的蝉鸣是何音色,江南的冬天我是感受得到的,只怕是江南早已不是那个温婉女子,不然这风怎会是这般的凛冽。
我想,我不该这样想的,此时的江南不过是展示了他的另一面而已。江南的美,江南的静,江南的韵味,我总有一天会领略到的,尽管现在在江南的我还无暇来享受这些美景,我想日后定会有人对我说“江南无所有,赠卿一枝春”。我盼望着,期待着,也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