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乐乐
张正钧
这是一只泰迪狗,它一身棕黄,毛发卷卷的像是玉米地里成熟玉米的顶部的须。在那繁琐的绒毛中两个黑洞洞的地方大概是眼睛吧,生怕它看不到东西而被绊倒。刚融入我家里一点也不怕生,迅速融入进来成为我家里的第四个成员,我们便用最简单的词语给他定义了名字,它叫乐乐。它一岁,我十五岁。
哒哒哒,它能分辨出我们的脚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地板与它爪子的碰撞声,急促而有规律,欢快和兴奋。它跳的很高,能跳到我容易抱得到的角度,每天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经历一天的寂寞后我们给它的第一个拥抱。触摸它的皮毛,一天的压力似乎也得到释放。我父亲喜欢用它粗糙的胡茬去摩擦它的鼻子,我小时候也经历过这种感觉,是一种暴力包含着温柔,一种不舍得离开的疼痛,大概乐乐也在享受这种感觉吧,尽力的去迎合着,再疼也不愿意离开。
乐乐是一个神奇的生物,小小的身体包含着无限的能量,旋转跳跃,随年龄的增长,它跳的也越来越高,只要有人在,他就上窜下跳从地上到沙发上,到茶几上,到我怀里。它活跃的肌肉只有到我们的怀抱里才能得以停歇,一家四口才得到一小会闲时,过不久贪婪地它不仅仅满足一个人的温柔乡,挣脱我的怀抱跑到我父母那边去争宠,弄得一家人好不开心。他对于人的依赖就像小孩子对父母的依赖。它两岁了,我十六。
这是一只中型泰迪,和其他泰迪犬一样,乐乐的身材已经长到最大的程度了,大概有我膝盖高,毛发颜色淡了一些,身体明显的在他整日的“锻炼”下便的健硕了许多,不知不觉中他爪子碰撞地板的声音变得更大声了,跳起来脑袋已经能碰到我抬平的手臂了,我们抱起它来需要更大的力气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我们的热情,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围着父母等待着大人的拥抱和夸奖。它三岁已经成年了,我十七岁刚上高三。
一个月回家一趟,我没有听到脚步碰撞底边的哒哒声,打开门,我望着它,它望着我,它愣了一秒便迅速向我撞来,光滑的地板似乎是他最大的敌人,卖力的让人心疼,碰到我的一瞬间,他兴奋的小便失禁。从此它再也没有忘记我的脚步声。
我上大学了几个月回家一次,我没听到脚步碰撞底边的哒哒声,大概是又忘记了我的脚步声了吧,打开门,没有看到它,我唤着它的名字,挨个推开门,期待他能在某个角落再次跳到我的怀里,直到看到空空的狗盆,我瞬间凝固了。乐乐走丢了。那一年,我十八岁,它,大概四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