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止嬴

李耐久

　　莱芜是个好地方，孔子、孟子的足迹都曾经踏入过莱芜的土地。

　　公元前544年，即鲁襄公二十九年，周景王元年。吴国公子季札出使齐国，返回吴国的途中，长子去世，就地葬在“嬴博之间”，时年八岁的孔子前去观看葬礼。据专家考证，孔子观礼处在今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口镇垂杨村。

　　公元前500年，即鲁定公十年，周敬王二十年。齐国与鲁国在夹谷举行会盟，时年五十二岁的孔子在会盟中大义凛然、以礼服人、力挫齐国，迫使齐国归还了侵占鲁国的部分土地。据专家考证，夹谷就在今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牛泉镇的云台山。

　　不仅孔子到过莱芜，孟子也到过莱芜。请看《孟子·公孙丑下·第七节》的记载：

　　孟子自齐葬于鲁，反于齐，止于嬴。充虞请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敦匠事。严，虞不敢请。今愿窃有请也，木若以美然。”

　　曰：“古者棺椁无度，中古棺七寸，椁称之。自天子达于庶人。非直为观美也，然后尽于人心。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得之为有财，古之人皆用之，吾何为独不然？且比化者，无使土亲肤，于人心独无恔乎？吾闻之也，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

　　这段记载的大体意思如下：

　　孟子从齐国返回鲁国，安葬了去世的母亲，然后又返回齐国，到了齐国的嬴这个地方停留了下来。

　　孟子的学生充虞向孟子请教到：“前些日子，老师您不嫌弃我才能低，让我管理做棺椁的事。有件事想请教您，但是当时大家都很忙，我也没敢问。现在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做棺椁用的木料是不是太好了？”

　　墨家从节用的角度出发讲究薄葬，与之相反，儒家是从孝的角度出发讲究厚葬的。看来孟子给母亲办葬事，花费不低。连他的学生都觉得超过礼制了。孟子听了有点生气，他从三个方面向他的学生充虞作了解释：

（1）古人是这样规定的：

　　孟子说，上古时期，对于棺椁的材料、尺寸没有具体的规定。但是到了中古，周公制礼作乐，对棺椁的尺寸做了具体的规定：内棺的厚度是七寸，外椁的厚度要与之相称。

　　（2）古人也是这样做的：

　　孟子说，从天子到庶人都是按照周公的规定做的。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棺椁看上去好看，而是为了尽孝心。为礼制所限制，用不上这样的木料，心里就不高兴；因为没有钱，用不上这样的木料，心里也不高兴。如果礼制允许，又有足够的财力，古人都会这样做，为什么单独我不能这样做呢？

　　（3）今人也是这样想的：

　　孟子说，况且，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泥土接触去世者的身体，难道孝子的这一点心愿也不能满足吗？我听说过：君子不会因为天下大事而在父母身上节省钱财。

　　这就是古籍中的记载，有三点需要说明：

（1）孟子到过莱芜：

　　从记载中可以看出，嬴在齐、鲁之间，也就是现在的莱芜大地上。据资料记载：莱芜在春秋时期分为三部分，一是牟国，属于鲁国的附庸国，故址在今山东省莱芜市钢城区辛庄镇的赵家泉村；二是嬴邑，属于齐国，故址在今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羊里镇的城子县村；三是平州邑，在莱芜西部，大约是今山东省莱芜市莱城区的方下镇附近。孟子所停留的嬴，就是这里的说的嬴邑。显然，孟子到过莱芜。

　　（2）孟子什么时间到的莱芜：

　　当然是孟子在齐国的那段时间。孟子一生两次到过齐国。

　　第一次是齐威王时，他在齐国很不得志，短暂停留后就离开了。齐威王在位的时间是公元前356年到公元前320年，孟子的生卒年是约公元前372年到公元前289年，享年84岁，孟子第一次到齐国大约是在他53岁之前。

　　第二次大约是在齐宣王二年，公元前318年，这一年，孟子大约55岁。据资料显示，孟子的母亲就是在这一年去世的。

　　孟子的母亲是在哪里去世的呢？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孟子的母亲随孟子住在齐国，逝世于齐国；另一种说法是，孟子虽然在齐国，但是他的母亲留在鲁国的老家，即现在的山东省邹城市，去世在那里。

　　所以孟子到莱芜的时间大约是在公元前318年，时年孟子大约55岁。

　　（3）孟子在莱芜干了些什么：

　　前面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就是给自己的学生充虞讲丧葬制度方面的事情。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孟子从孝的角度出发主张厚葬。他认为这样做既符合礼制又符合人情。

　　风闻山东省地级市莱芜市貌似要并入济南了，又喜又忧。喜的是，我有可能成为省城人了！忧的是，莱芜的文化血脉如何延续？我想写一组有关莱芜的文字。只可惜时间、精力都不足，马上就要给学生上课，讲《欧姆定律》。以前写过《夹谷会盟》，今天先写一写孟子到莱芜的事吧。

2018.10.10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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