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文清的心也随着狂跳起来,她迅速地按下接听键,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久违的、期待的声音:“文清,我快到了,哪里碰头?”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文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总算来了!“顺着上次见面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我去接你。”文清边说边推门而出。
所幸一下午没啥事,下班时间一到,林江立马开车走人。之前看着慢腾腾挪动的指针,他真有点心急如焚。一路上,车开得飞快,越接近文清的学校,他想见文清的心情就越发急切,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
薄薄的日暮里,那个苗条修长的倩影终于在眼前出现了! 林江觉得自己一天焦躁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安定了。减速,他把车停在了文清面前,文清微微一笑,照例打开后门,上车。她的第一句话是:“再往前面开一段路。”林江依言而行。几分钟后,文清说:“就把车停在这里吧。”熄火下车,出现在林江面前的是两排平房,一看就是职工宿舍。周围稀稀落落的环绕着几户农庄。他知道,这就是文清的教工宿舍。
文清指指后面的一排,说:“我住那里。去我那里坐坐吧。”林江点点头。文清带头往前走,林江紧随其后。在右边倒数第三间房子前,文清站住了,转身:“这就是我的宿舍,请进。”她推开门,打开灯,侧身而立,含笑看着林江,林江笑了,也不客气,大步而入。文清这才随后而进,带上了房门。
步入房子中央,林江站定:这房子十几平米左右,右边一张床,中间一个写字台,再过去靠墙放着一个小小的衣柜,衣柜旁边,摆着一个简易的脸盆架。此外, 别无杂物。整个房间,比较显眼的是床头摆着一个很大的呆萌的毛毛熊。还有,吸入鼻子的是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脂粉气。用目光很快地把房内浏览了一周,林江的总体印象是:朴素、整洁但又不失浪漫温馨。他转身,看着靠门而立、含笑注视他的文清,他忽然觉得喉头一紧,他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几步向前,一把把文清举了起来。
文清正含笑注视着林江的背影,忽然看见他转过身来,她还没意识到什么,她就被他高举起来了,文清差点惊呼出声,略一挣扎,她就明白过来了,就一动不动了。抬头,是触手可及的天花板;低头,是林江仰着的俊朗的笑脸。她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细细地打量过他:他瘦了,黑了,五官显得更为英挺。那中年男人略带沧桑的脸上现在布满了柔情,那沧桑和柔情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给人异样的温暖。这让文清的心被狠狠抓了一下,一种小女人的骄傲、娇嗔从心里悠然而生,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恍如被捧在云巅的公主,她激动了!她被这沧桑的温柔感动了!低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仰脸看着她,也是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目光交织着,深情地凝望着,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都读懂了对方想说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江才慢慢地放下了文清,落地的那一刻,二人皆是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之后,文清很自然地牵着林江的手,把他安顿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然后,在他对面的床边坐下,说:“给我说说你近期的情况吧。”林江说:“女儿收到通知书了…….”
二人正说着,突兀的电话铃声响了,林江接起,话筒里传来君卿略带焦急的声音:“林江,你在干嘛呢?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单位有点事,一会就回去了。”“那怎么不打个电话啊?让我担心的。”“忙得忘了。”“那快点回来啊,饭都凉了。”“知道了。”在林江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文清就知道是林江老婆来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难堪,就不好意思地往门口那边走了走,屋子不大,即使她有意避开,君卿的话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她耳朵里了。看看窗外,外面已经全黑了。
林江刚接完电话,文清转身过来了:“林江,快九点了,我不留你了,你快回去吧, 你老婆也惦记着呢。”林江点点头,略有点留恋。
目送林江的车开走了,文清怅然若失地慢慢踱回小屋。她下来还要等林江的电话,刚才送他时说好的,他一到单位就给她来个电话报平安。否则,她会惦记的。是的,她会惦念他的!
《小城故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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